里面厚厚一叠的纸钞,全是二十一张的面额。
十张纸钞递到云悠面前,带着毫不犹豫的不屑。
云悠抿着唇边的笑,低着头接过了那二百块钱。
有了这二百块,她的学费全部交了还能剩下一些,能支撑家里好一段时日的吃食。
见对方接了钱,凤蓁之露出一个满意的温和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目中的鄙夷。
瞧吧,这女人就是见钱眼开,半点原则也没有,哪里值得五叔看一眼。
到了下午,今日的课结束后,凤蓁之却在校门口看见了一辆凤家下人开过来的老爷车。
然后,几个黑褂子就站在了车边,似乎在等人。
凤蓁之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凤五爷来接人了。
“你们来接谁?”
黑褂子一见凤蓁之,都愣了愣,接着闭口不言。
凤蓁之小脸气得涨红,直接跨进了车里,打定主意要去见凤五爷。
“大小姐,这是去大都歌舞厅的车。”
副驾座上的一个年轻男人转过头来,温声提醒道。
这人是凤五爷的得力副手,凤五登上家主之位时,男人也得了凤家最出色的名号——以北斗七星命名的七位凤姓从属,如今族内族外都叫他一声凤玉衡。
“我要见五叔。”
凤蓁之双手平放在膝间,正襟危坐,直视对方,大大方方地说道。
年轻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默认地转回了头。
在凤五爷身边做事,自然知道,哪些人重要,哪些人不重要,这位凤家小姐,就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等到云悠也收拾了东西出现在校门口,那队黑褂子就迅速上前,不由分说将人请进了车里。
车里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凤玉衡眼角瞄了瞄后座的两个女子,心中揣测起自家主子的心思。
云悠低着头,无视了一路旁边大小姐的眼刀子。
“蓁之。”
舞厅还没到营业时间,厅中又是凤五爷一人坐在那儿,见门外走进来两个学生服的女子,诧异了一瞬,目光就落到了那温柔面貌的女子身上。
论容貌,云悠还要更甚一些,但凤蓁之胜在那一抹温柔的倔强,像一朵百合花,摇曳又宁静。
蓁之,蓁之,还当珍之。
“胡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隽秀的男子今晚穿了一身舒泛的月白麻衫,拇指上戴了一个白玉扳指,见到凤蓁之,那月白缓缓释放出温玉般的气息。
和在云悠面前的那股阴狠劲儿判若两人。
“我怎么来不得?她都能来得!”
凤蓁之一指云悠,赌气般地直直望着对面的月白男子。
“玉衡!”
五爷沉声唤了自己的副手,凤玉衡明白这是要他带小姐回去,便上前一步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不走!五叔的眼光实在不够好,我今天给了她二百块钱,让她别来找你,她钱也拿了,如今又来舞厅,可见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月白的男子瞳孔缩了缩,却不是因为凤蓁之旁边的女子做了什么言而无信的事,而是那句让她别来找他。
凤玉衡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也听不见的模样。
云悠也乖觉地低下头,心中对这两位凤家人的互相试探毫无兴趣。
“蓁之...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说罢,就冲凤玉衡点了点头,那年轻的男人再度上前,就不再是礼貌的请了,而是直接挡在了凤蓁之的面前,强制要她离开这里。
这是那些身陷泥沼之人的挣扎地,不是凤家小姐这样干净如百合的人该来的地方。
凤蓁之咬了咬下唇,到底还是转头离开,眼角却落下泪来。
倘若她不再做这凤家小姐?是不是...
凤玉衡瞧着小姐委屈至极的泪水,心中喟叹。
不让小姐接触半点这些乌糟事情,其实是五爷对她最大的呵护,也不知道小姐能懂几分用意。
而另一个女学生,就没有这样的好命了。
“钱也拿了,东西也收了,去跟着浓姐学唱几首曲子,过些日子,登夜台。”
送走了凤蓁之,月白的男子收了思绪,看着一身新的云悠,没有商量余地地说道。
云悠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应了。
只说了这句话,对方就起身离去,隐约能听见一句,去凤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