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珉之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目光却冰冷无比,“这么说,你当初跳河,是我害的?”
“不是的,是茹儿没用,是茹儿的错。”张茹摇头道。
宁王妃转头恨了薛珉之一眼,“当然是你害的,不然还有谁?”
薛珉之没理会宁王妃,继续问道:“这七年,你在哪里,干了什么,和谁在一起?”
宁王妃最看不惯他这样子,不满道:“你在审犯人吗?有你这样说话的?以前对媛媛这样,现在对茹儿也这样!”
“母亲不必如此,王爷这么问是应该的。”张茹细声细气道,“回王爷,我被一个叫李子奇的人救了,因为失去记忆,我就嫁给了他,在藁城生活了七年……我,我不是故意的。”
张茹捂住脸又开始哭,像是在痛苦,又像是在后悔。
薛珉之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如实回答我。当初为何要跳河,这七年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回来。”
张茹一愣,抬头看他,对上薛珉之冷酷的眼睛,微微打了个寒颤。
总觉得王爷,似乎不相信她的话……
“我……我……”张茹张了张嘴。
“想好了再回答。”薛珉之一字一句道,“本王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答对了,本王考虑好好待你,如果答错了……”
他忽然笑了一下,笑意却没到达眼底。那笑容让张茹感觉有些冷,心头莫名地发慌。
难道王爷不相信她的话?或者知道些什么?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但张茹很快又否定了,如果王爷真知道她在哪儿,怎么可能七年来无动于衷?
不可能,他一定不知道。
冷静,王爷在诈我。
张茹安慰好自己,含着泪问道:“王爷嫌弃我不是完璧之身么?如果嫌弃的话,我马上就走。”
宁王妃瞧见,忍不住瞪了一眼薛珉之,“你这是在干什么?茹儿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你却咄咄逼人,当她是犯人吗?失贞了又如何,还不是你害的!”
薛珉之根本没理两人的话,冷冷地盯着张茹,“回答我的问题。”
张茹见柔情打动不了他,连怜悯愧疚都无法勾起,无奈地咬咬唇,依旧坚持道:“王爷,成亲当日有个黑衣人闯进婚房,把我掳走了,我被迫跳进河里保全清白,后来被一个叫李子奇的男人救了。他喜欢我,我失去记忆就嫁给了他。我们在藁城呆了差不多七年,如今我恢复记忆,就回来了。”
“回来做什么?”薛珉之冷漠地问道。
张茹瞧着他的脸色,心头更慌,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冷淡,但事到如今只能继续说下去,“我是王妃,当然要回来啊,宁王府才是我的家……”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薛珉之忽然笑起来,周身的气息骤然阴寒。
明明是六月份的天气,张茹却打起了哆嗦,身体冷,心头更冷。
总感觉自己犯了可怕的错误,可心里残存的侥幸又让她不愿意说出真相,忍不住缩进被子里道:“是、是的。”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薛珉之忽然伸出手,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掀开被子,揪住张茹的衣领将她拎下床,狠狠甩在地上。
“啊!”
猝不及防的张茹根本没有防备,径直摔在地上惊叫。
她本就受了伤,摔地上时触碰到伤口,痛得她像虾米一样蜷缩起身体。
薛珉之的动作是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宁王妃呆了一会儿,霍然站起身,厉声道:“允宁,你在干什么?!”
又赶紧去扶地上的张茹,“茹儿,你没事吧?”
张茹勉强爬起身,脸色如雪一般白,眼睛里满是惊恐。
旁边安静站着当自己不存在的媛媛也惊呆了,王爷……王爷这是干什么啊!
“我给过你机会了。”
薛珉之走到张茹身边蹲下,这个动作让地上半躺着的张茹浑身颤抖,微微往后退。
宁王妃想斥责薛珉之,却听到他缓缓地说:“如果你肯老实回答问题,说出所有真相,说不定我还会忍下一口气原谅你,但你却选择欺骗,真是好样的。”
张茹又痛又怕,恐惧地爬到薛珉之身前,惶惶地道:“王爷,我没撒谎!我没撒谎!我发誓,如果我撒谎,父亲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一般她用父亲发誓都会起效。
因为宁王府的人非常重视她的父亲,她希望以此获得薛珉之的信任。
然而,当她发完誓后,薛珉之却忽然一巴掌扇到她脸上,直接把人扇倒在地。
耳光声清脆响亮,就连外面守门的奴婢都听到了。屋子里的人更是大为震撼。
王爷居然扇王妃耳光?
媛媛诧异惊讶无比。
老王妃也惊呆了。
“啊!”张茹痛得惨叫,脑袋嗡嗡嗡的,有一瞬间的眩晕,片刻后脑子清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惊恐地捂住脸盯着薛珉之。
薛珉之目露凶光,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
张茹被他的目光瞧见,差点以为他马上要杀了自己,忍不住往后退。
“你真让我失望。”薛珉之并没有杀她,深吸一口气,满是厌恶地道,“张茹啊张茹,你为何和你父亲完全不一样,张将军一生清正严明,你却满口谎言,自私自利,简直是他的污点!”
“王爷!”严厉的话让张茹泪水涌出,“你怎可这样说我!你嫌弃我跟过别人不是?直说好了,何必这样侮辱人!呵,堂堂的西北战神,威名赫赫的宁王,因为发妻失贞就要欺我辱我!我算是见识了!我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