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弱水原本是很警惕的,可走来的一路上,这位公主只是时不时地看看她,随后低头抿唇笑。
那模样像是探究,又像是好奇,饶是李弱水也被她看得有些微微脸红。
现在坐在凉亭中和她对视,那奇怪的感觉更加强烈。
李弱水见她双眼放光地盯着自己,只能微笑以对,希望这位公主会不好意思然后移开视线。
然而并没有,她看得更起劲了,那不停在他们两人间转动的视线,看起来就像是在脑补什么。
怎么回事,按理说她不应该盯着路之遥吗?路之遥不是她想要抓住的白月光吗?
“请问,有事么?”
在这越来越焦灼的对视中,一道温和的声线打断她们俩的对视,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静。
路之遥笑容和煦,却是将公主的注意力从李弱水的身上转开。
他想起这是谁的声音了。
果然,当初就应该将这些阻碍他们的人都除掉,如今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明明只要有李弱水和他就好,别人为什么还要加进来?
路之遥想不通,但也只能压抑住那种烦躁,用唇边加深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表现得太明显会变得丑陋,李弱水不会喜欢的。
而且银铃已然系到她脚腕上,他不该再这么不安,不该再有其他的想法。
“当然有事。”安阳立刻接了话。
她从小在宫中长大,颇得圣宠,即便看起来柔柔弱弱,但也养成了说话不忌讳的性子。
“你们成亲了吗?如果没有,那何时成,也是时候了,我给你们证婚如何?”
说完这一长串,她还捂住嘴咳嗽几声,但眼睛却还是上下打量着李弱水,不得不说,她对李弱水很感兴趣。
她以往的一切幻想都只是幻想,从没有实践的机会,如今看到了活生生的榜样,她的幻想终于有了寄托。
寄托在了李弱水身上,寄托在了她方才看到的一切里。
那样自然的互动、那样甜蜜的眼神,那样黑与白的交织,无不让她沦陷。
这就是所她想过的最好的救赎,那么接下来,也该按照她想的进行。
“不必。”李弱水笑着婉拒:“我们不会成亲的。”
不只是安阳公主,就连路之遥也微微侧头过来,温柔的面庞上带了一丝疑惑。
她不是已经向自己求亲了么,为何会这么说?
……后悔了么?她不想和自己一直在一起?
“为何?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安阳很紧张,按照话本里的发展,他们就应该成亲了,可为何会这样?
“是有一个问题,但和成亲没有关系,是关于街上张贴的通缉令的问题。”
李弱水神色认真地看着安阳:“公主肩上的伤好些了吗?”
安阳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瞬,随后掩嘴轻笑出来。
“你倒是有心。我好多了,反正我身体也差,坏和更坏又有什么区别。放心,我不追究此事。不过——”
安阳抬眼看她,苍白的脸似乎终于有了些气色。
“我以后能否常去找你们?你们还没在皇城好好玩过吧,和我一起如何?”
安阳在他们面前自称作我,是存了几分和他们交朋友的心思。
但这热情来得太过突兀,李弱水一时不明白她的意图,却也不好直接拒绝。
“当然可以,下次一定。”
说完这句名言,李弱水侧目看向周围,他们和安阳公主在这里聊了不少时间,早已吸引了不少探究的目光。
这生辰宴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宴,前来宴席的也大多都是一些和公主同龄的小辈,难免会有一些碎语。
“你们看那个男的是不是有些眼熟?好像在皇榜上看过他。”
“对啊,就是那个能当驸马的人,公主找了他几天,难怪今日来宴席上,原来是来见他的。”
适时的嘀咕声传来,李弱水微微松了口气,将路之遥的右手遮得更严,试图在这议论声中离开。
“我们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好,明日我便去找你们玩。”
这句话声音不小,在场的不少人都听到了,已然有人开始探究李弱水二人的身份。
李弱水带着路之遥离开凉亭,躲过了不少人的视线,却在绕过假山时恰好撞上了一位身穿灰衣的夫人。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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