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滚开!”
路之遥没有反抗,却也没有被他推动。
但这个举动很明显刺激到了李弱水,她有又想起了六岁的路之遥被挡在白府外的那日。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她挽起袖子,站到路之遥身后,准备和路之遥的爹爹打一架。
这些人,让别人来就来,让别人走就走,以为自己是谁!
李弱水的拳头刚打上楚宣,让他退了半步,便猛地被一声尖锐的哨声制住了动作。
路之遥侧身面向门外,弯起的唇微微拉平。
“李姑娘,我给你一段时间的自由,就随时都能收回来。”
白轻轻站在门外,身后跟着几个丫鬟,看起来笑得正宽容。
楚宣看到白轻轻,眼神若有似无地和李弱水对视一下,又慌里慌张地跑到了前面。
“轻轻,他们欺负我!让他们走,我不想看见他们了!”
李弱水不能动弹,但明显看到了刚才那一眼,满腔怒火顿时平息了不少。
白轻轻又吹了一声哨,恢复了李弱水的行动力,看向了肩颈上搭着的薄剑,又看了眼勾着笑的路之遥。
“蛊虫是我花费不少精力养的,能放了她自然就能制住她,还希望你们认真为我做事,事成之后,我不会违约。”
路之遥静默一会儿,薄剑终究还是入了鞘。
“希望你此次能履约,否则……要杀了你身边这人还是易如反掌。”
路之遥说完这句后略一点头,带着李弱水走了。
白轻轻看着他们的背影,不无感概:“还真是长大了。”
她又转头看向了楚宣,眼神像是热恋中的少女,还帮他整理了一下乱发和衣袍。
“放心,只会有我们在一起的。等拿到东西后,我自然会让他们离开这里。”
楚宣委屈又害怕地抱着她,俨然是个被吓到的傻子。
“好。”
春风袅袅,携着清香吹入房内,拂动了窗台的蝴蝶兰与床架上的风铃。
五月的清晨依旧窒息。
李弱水再次从溺水的噩梦中醒来,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又被挤得难以呼吸。
她至今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和路之遥睡到一张床上的,还如此自然地就进了一间房。
她抬手挡住从窗格透进的阳光,抬眼看向门外。
那里正有人敲门,但声音太小,细若蚊蝇,不仔细听根本就察觉不了。
“谁啊?”
门外那人似乎被吓到了,敲门的手劲骤然放大,砰地一声打上了门框。
“李、李姑娘,夫人让我来提醒你们,再过不久就要出发了。”
是昨天那个小丫鬟阿桃。
“好,多谢。”
李弱水使劲推开路之遥的手臂,正要起身下床时突然被他拉住。
她回头望去,只见路之遥半伏在枕头上,乌发像流水一般从腰上泄下,将透进的阳光割成一缕一缕的。
他一边拉着她,一边在枕下摸索,随后从下方拿出一根玉簪,正是她昨日给他挽发的那根。
看着他唇角的笑,李弱水突然明白了什么。
“今日不用发簪,用发带吧。”
路之遥的发质太好,用簪子容易松动,不如用发带。
“用发带正好能缠住你的头发,起风时还能在你身后飘逸,肯定好看。”
“你觉得好看便好。”
……
按他的脸来说,即便光头也是最好看的那个。
李弱水并不会太复杂的发髻,平日里就爱用发带,缠起来省事又好看。
这间客房的梳妆台里正好有发带,统一都是丝质的,颜色各有不同。
犹豫一会儿,她选了一根鹅黄色的发带,上面绣着白纹的祥云。
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稍显郑重地将它系了上去,还特地系了个蝴蝶结。
这鹅黄色在她身上显得清亮而不突兀,但他发色黑亮,将这抹鹅黄衬得更加灿烂,垂在其中像是被扎进的一束阳光。
李弱水看了连连点头,这么黑,总得加点阳光进去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