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其他玩家听到了,回头看了一眼,但是他们对那个卡牌的兴趣不大。
小美强忍着恐惧在尸体旁多待了半分钟,终于等到尸体完全消失,落下一张黑色卡牌。那边守灵的队伍也已经到了灵堂门口。
她拿着卡牌,抖动略微无力的双腿追上去。
小美挤进守夜人的队伍,准备穿过去,走直线,把卡牌送添油那里。
她顺利过去了,守夜人里有一双眼睛看着他。
任逸飞本想趁机拿走那个卡牌,但最后他什么事都没做:不能打草惊蛇。
小美和添油碰了头,他们躲到一边说话。
守夜人回到牌桌上,他们继续打牌闲聊,这样的夜晚,除了这似乎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这些年轻人的心都是坦坦荡荡的,不像玩家装着那么多事。任逸飞虽避到了npc的队伍里,但这时还是像玩家一样多忧多虑起来。
次孙死了,他的一切痕迹也被人随手抹掉,就像从未存在。
这就是这里的死亡?身体和记忆,一个不留?
抬头看着漆黑的天,他有心去春枝婆婆的房间查探一番,这却不是合适时候。
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清。若拿着蜡烛,光又会引起别人注意。
看来只能等到天亮的时候。
任逸飞扛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刮蹭桌面,睡得不安稳,边上守夜人看见了,顺手给他披了一件衣服。
任逸飞还能小睡,可怜其他玩家又饿又累,却被npc盯得死紧,只能硬生生扛着,一个个眼睛充血,肚子咕噜咕噜叫唤。
他们等啊等,等到天光微亮。
玩家小美端着盘子抬头遥望,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颗启明星,这糟糕的一夜总该过去了吧?
夏日总是亮得更早一些。一般这个时候,早餐店已经开门蒸包子了,也有早起去市场的人们发出的声响,但这里没有一点动静。
任逸飞醒过来,打着哈欠站起来舒展了筋骨。
天空将明未明,守了一夜,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佳,一个个黑着眼圈连着打哈欠。再浓的浓茶都不能拯救他们睡眠的欲望。
天时地利加人和,这是探索其他场地的最佳时机。
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寻了个借口溜去后院。
任逸飞猫着腰,避着人,做贼似得从后院绕过去,一直走到最偏远那个房间的后边,爬窗进来。
这是春枝婆婆的屋子,之前吊着次孙的地方就在近门口的位置,白练挂在房梁上,尸体晃晃荡荡。
任逸飞看着那个房梁,又想起那双血红的眼睛。
“等会儿,”他拍拍自己的脸,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不是只要苟到最后就好了?这又是潜入又是查探……”
他为什么要这么积极?这又不是他为主角的刑侦剧!
‘吱吱’一只老鼠爬过去,把任逸飞吓了一跳。
此刻外面还没有完全亮,太阳也还没有出现,所以房间里昏暗,只勉强看得清。
他搓搓脸:就,来都来了。
这房间被仔细收拾过,很多东西都已经不见了。
床不在,衣柜和箱子也不在,屋子里堆着些不用的破旧杂物。若是npc不提,任逸飞会以为这里是杂物间,从未住过人。
他低头细看,只有地板上沉积的灰尘痕迹证明这里曾有过什么。
死者这才刚死,家里人就急急忙忙收拾了东西,把老人的房间变成杂物间。这要是其中没点内情,鬼都不会相信。
在房间一角,他发现了一个椅背倾斜的老人椅,很干净,不是陈旧杂物。椅子的椅面磨得发亮,是主人常用之物。低头细看,椅子扶手上有很新鲜的抓痕。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地上有几处凌乱脚印,覆盖在薄薄一层灰尘上,不细看看不出来。
这印子留下不久,因为纹路非常清晰。
但是之前发现次孙尸体的时候,并没有人走到这里。任逸飞怀疑这是昨夜三更,玩家寻找线索时留下的痕迹。
提示次孙死亡的时间很早,如果他当时就是死在这里,来这里的玩家不可能没有发现。
所以是玩家检查过这个房间之后,次孙的尸体才出现在这里。
即是说,子时‘鬼’回到灵堂的时候,肯定不是最早那一批,嫌疑人一下缩减。
‘鬼’选择在这个房间,用这种方式吊着次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任逸飞视线慢慢转到那根房梁上。
如果这个房间曾经吊死过人,那么,房梁上就应该留下两条擦拭过的痕迹。
抱着屋子里的木柱,他艰难爬上去,小心探出头,才看了一眼,心神便是一震。于是手脚一松,‘哐当’摔地上了,把房梁上的粉尘震下来不少。
任逸飞疼得呲牙咧嘴,拳头捶地。
虽然努力学习了各种制敌小技巧,在体能上他依旧是个战五渣。
“咳咳咳。”他扇了扇空气,又捂着嘴小声咳了会儿,砸到的半边身体一下痛得都麻木,过了几分钟才稍微好受一些。
这罪没有白受,房梁上有两处规整的摩擦痕迹。
两处,即是说,除了次孙,还有一个人吊在这里。
不,或许不是‘人’。
若是活人,吊死的时候,因为痛苦,多少会有挣扎举动,这就带动了白练,在房梁上留下许多轻轻的擦痕。但是这两处摩擦痕迹都十分规整,仿佛吊上去的东西完全没有挣扎的本能。
趴在地上的任逸飞抬着头,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黑黑的影子,安静无声地套在一根白布上。
一双妇人的小脚挂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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