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人心惶惶,京都暗流涌动。
隆庆帝在朝上并未表态,七日的假期并未受到这件事的影响,但是有些官员似乎比上值还要繁忙,一封接着一封的书信发了出去。
紫宸殿,隆庆帝与太子对弈,棋盘上黑子已成气候,白子一招不慎即是满盘皆输。
“太子,你又输了。“隆庆帝语气幽幽,神色平静,他将手中捏着的黑子放下。
“儿臣棋力始终不如父皇,这么多年也没赢过父皇一次。“覃重将握在手中的棋子扔到盒子里,似乎浑然不在意。
隆庆帝看着他“鲁州官盐私卖,你可知情?”
覃重笑了“父皇,儿臣并不知情。儿臣按照您的吩咐,每日去户部点卯上值,几年如一日从未有过懈怠,难道父皇您也不信儿臣。“
汪全将一本蓝色书本放到了桌子上“殿下。“
覃重依旧不慌不忙“父皇,儿臣听说一个故事。话说有一个富商将铺子交给儿子经营,儿子嫌弃商队还有铺子里的管事层层盘剥,致使货价居高不下,生意越来越差。于是他就想了个法子将贩来的货物以丢失的借口,将货物交由自己亲自售卖,这样一来价格便宜了,买的人更多,挣得反而比以前多了。这不是件好事吗?“
“那这个儿子挣的钱呢?“
“反正都花在自己人身上,钱在哪儿有这么重要吗?“覃重不以为意,天下都是他们家的。
让人将太子送回去,隆庆帝看向汪全,满腔的思绪化作一声长叹“朕孤身一人站在这万丈之巅,进不得退不得,就怕不小心摔下去,到地底下无颜面见太祖皇帝。“官盐事关国本,不可姑息。
定远伯接到消息立即赶回府里,他保持冷静,仔细询问弟弟。确认了大儿子确实被人伤了右胳膊,若救治不及恐会落下残疾后。他缓缓坐到座位上,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灰暗。
崔氏已经哭过一回,现下又开始掉眼泪“府里那么多下人,偏偏让明远去,现在好了你称心了。”
马氏坐在边上,冷眼旁观。赵通议坐在一边,手背上突起的青筋暴露出主人此刻的情绪,当真是欺人太甚!“大哥,你难道还要继续等吗?”
定远伯看向弟弟“当务之急是派人把宇哥儿还有明远接回府中医治,至于其他事以后再说。今天朝中已有人弹劾太子与鲁州、与张夫人失踪一事有关。“接下来就看圣上如何处置了。
徐诗云坐在房中,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一个身患残疾的人大概是做不成世子了。
无人敢提鲁州官盐私卖一案就怕惹祸上身。但是关于张氏失踪与太子有关的传闻却愈演愈烈,甚至还有人说定远伯府二房三少爷去鲁州查案至今未归,也是因为遭到了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