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这个废物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登上皇位!
虽然怒到极致,但薛临还没彻底失去理智。
他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去抱显开帝的腿,低声道“父皇别生气,儿臣这就让人去取尚方。”
尚方被薛临交给‘薛临’去取信赵国的人,薛临自然拿不出第二柄尚方。
显开帝的心腹很快便从清云观回来,吞吞吐吐的告诉见到他双手空空就脸上乌云密布的显开帝。
清云观的观主算出,燕国某个方位的道观格外合薛临的命格,便秘密将尚方送去燕国供奉,等待三个月过,才会将尚方迎回来。
显开帝回头便一脚踹在始终跪在地上的薛临心口,将手中被汗水浸得不成样子的信纸扔在薛临脸上。
“拿不回尚方,不管你是不是朕的儿子,都不必再苟活于世!”这句话尚未说完,显开帝就再也压抑不住暴烈的脾气,又狠狠的踹了薛临几脚。
薛临狼狈的趴在地上护住脆弱的胸腹,恍惚间仿佛回到很多年之前,他也是这么没用,在别人对他拳脚相加的时候,只能懦弱的等待别人主动停手,不敢做出任何反抗。
但他早就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他。
他是九州唯一的主人!
薛临狠狠的咬着牙,直到嘴中蔓延开浓郁铁锈的味道,才从几乎无法压抑的愤慨中获得半分清明,目光中的几不可见的委屈逐渐转化为冷漠。
他给过显开帝机会……显开帝却如此回报他,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在那之前,他要先弄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
薛临边在显开帝的拳脚下打滚,边连蒙带猜的弄明白显开帝扔到他脸上的这封信的内容。
想到他费尽心思手段的准备,都变成赵国污蔑他已经死亡的证据,薛临心口憋着的最后一口气也散了个彻底。
终于在惊怒交加下昏了过去。
显开帝又在薛临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目光复杂的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薛临许久,才喘着粗气道,“叫太医来给太子医治。”
黎国还没将赵国送去的‘陈国太子尸身’送来陈国。
虽然心中有所预感,东宫这个薛临就是真正的薛临,但显开帝却不可避免的因为尚且在黎国的‘薛临’而心存芥蒂。
不仅因为尚方,还因为薛临从来没与他提起过陈国之行。
他以为全心全意向着他的好儿子,也从来都没告诉过他,自己还有个逼真到让人分不出真假的替身。
他真的信了薛临这段时间在东宫深入简出,是因为当初替他挡箭的旧伤复发。
心软之下,为了让薛临的太子之位更加稳固,甚至不惜苛待其他儿子。
如今再去细想这些事,显开帝觉得日夜担心薛临的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般可笑。
可惜赵国与陈国的距离还是太过遥远,而且从黎国开始就没有水泥路存在,消息传递的更慢。
宋佩瑜虽然能大致猜到陈国发生的事,却没办法第一时间证明他的猜测没错,只能每日翘首以盼的等着薛临倒霉的信件。
他倒是没想过,能如此简单的扳倒薛临。
但薛临倒霉,对他来说就是喜事。
就当是先替重奕收点利息。
转眼间,便临近宋瑾瑜寿辰。
宋佩瑜特意提前好多天与重奕说,这段时间要多在家住几天。
前几年宋瑾瑜寿辰的时候,他都因为各种原因没在咸阳。
今年他不仅在咸阳,手头还恰好没有其他事忙,自然要亲自操持宋瑾瑜的寿辰。
往日里宋佩瑜每次与重奕说要回家住,尤其是要连续几天都回家住的时候,重奕虽然从来都没坚定阻止过宋佩瑜,却总是会在细微的举动上流露出不舍,让宋佩瑜有所触动。
比如宋佩瑜前一天回家住,第二天进宫后,重奕就会仿佛不经意的与宋佩瑜说‘半夜醒来发现你不在,还以为是去出恭,等了许久才想起来你回家了。’
即使不怎么相信重奕的这番话,宋佩瑜也会难以抑制的心软。
宋佩瑜总觉得,他就像是在婆婆和儿媳妇中间左右为难的‘渣男’。
既想婆婆开心,又不愿意见到儿媳妇委屈。
左右为难,不外如是。
此次重奕却好说话的很,不仅十分痛快的应了宋佩瑜说要多在家住几天的话,还很认真的与宋佩瑜说,他亲手为宋瑾瑜准备了寿礼,如果宋瑾瑜不喜欢的话,希望宋佩瑜能为他美言几句。
宋佩瑜大为感动。
他还以为东宫给宋瑾瑜的寿礼会是安公公一手操持,没想到重奕竟然愿意亲自准备。
说重奕不是爱屋及乌,宋佩瑜都不信。
宋佩瑜难掩好奇的问重奕准备了什么寿礼。
重奕却说还没彻底准备好,而且他不打算让宋佩瑜提前知道。
这话说得宋佩瑜更加好奇。
距离寿辰只有三天,还没准备好的寿礼,难道是专门让人打制的摆件?
距离宋瑾瑜寿辰还有两天的时候,宋佩瑜便在家中的屡次催促下,彻底搬回天虎居,连白天待在东宫的时间都大幅度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