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西梁还没彻底下定决心,宋佩瑜却已经笃定西梁最后会答应让赵军去西梁修路。
他连夜写了份如何算工钱料钱的建议送去吕府。
宋佩瑜高升鸿胪寺卿后不久,吕纪和便被调去户部做郎中。
看上去是品级不升反降,却是因为户部右侍郎已经告老,等年后就会彻底退休。
吕纪和已经预定了这个缺。
梁王世子刚离开不久,睿王世子也又从东梁来到赵国。
相比来到赵国后,只想快些完成目标,立刻来找宋佩瑜送礼开诚布公的梁王世子,睿王世子就不老实多了。
他到咸阳后,也是宋佩瑜前去接待。
睿王世子却没如同梁王世子似的立刻将他此行的目的告诉宋佩瑜,只说他喜欢咸阳热闹繁华的氛围,横竖在梁州也是无事,便来咸阳待一段时间。
宋佩瑜怎么可能信睿王世子的鬼话。
他表面上应了睿王世子的话,还给睿王世子推荐了许多去游玩的地方。
离开睿王世子暂住的地方后,宋佩瑜立刻吩咐人盯紧睿王世子,事无巨细的汇报睿王世子都在咸阳做了什么。
事实证明,宋佩瑜十分有先见之明。
自从睿王世子到咸阳后,咸阳许多商铺都出现有人用银子大批换铜钱的情况。
刚开始的时候,还没商家发现不对劲。
他们开门做生意,流通最快的就是黄白之物。
从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贵人家中有喜事,想要散些铜钱与民同喜,专门用银子换铜钱的事。
商家一般都不会拒绝这等要求,既能与贵人结个善缘,又能沾沾贵人的喜气,何乐而不为?
但他们从来都没遇到过,两三天之内就有接连不断的陌生人,家中都有喜事的情况,库房里的铜钱都快空了……
宋佩瑜听闻这件事后,立刻感觉到异常。
让人顺着线索仔细往下查,这些‘贵人’都是睿王世子。
已经在户部好几个月的吕纪和听闻此事后,头也不抬的道,“在咸阳,一两银子能换一千二百枚铜板,在东梁,一两银子能换一千枚铜板。”
骆勇愣住,“差的很多吗?”
宋佩瑜手指灵活的拨弄金盘上的玉珠,嘴角扬起笑意,“不多,这些日子,睿王世子也就在咸阳赚了两千两银子而已。”
“两千两银子还不多?”骆勇满脸难以置信,恨不得想要摇醒宋佩瑜。
他一个月的俸禄才五十两银子,府里再给二十两银子,加在一起才七十两银子。
梁王世子来咸阳几乎是什么都没做,就得了两千两银子!
正在摆弄九连环的重奕百忙之中抽出空,满是嫌弃的睨了骆勇一眼。
其他人也大多面色漠然,不怎么将这两千两银子放在眼中。
也就骆勇手头存不住钱,有多少就要花多少,骆三才会每个月只给他固定的二十两银子。
就算如此,每逢年节,重奕都会赏他们些东西,每次都伴随着真金白银,每年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都算成银子至少要有个几千两银子。
宋佩瑜拍了拍骆勇的肩膀,语气轻松的道,“确实不多,最多赚到五千两银子,睿王世子就会收手。”
因为再不收手,就会有被咸阳察觉的风险。
“难道就白白让睿王世子赚走这五千两银子?”骆勇捶胸顿足,目光不停在宋佩瑜与吕纪和身上移动。
在他的印象中,宋佩瑜与吕纪和都不是任由别人来占便宜的性格。
吕纪和从文书中抬起来,含笑望着骆勇无能狂怒的模样,毫不客气的说风凉话,“哪只五千两银子?你要是睿王世子,你舍得只捞五千两就走?”
虽然十分不想承认,但骆勇纠结半晌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吕纪和见到骆勇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愈发张扬的惹人生厌,“等睿王世子带着五千两银子回东梁后,赵国各地都会出现大量以银换铜板的情况。”
睿王世子不过是打个头阵,试探这种做法是否可行。
在赵国以银换铜板是东梁早就想好,要从赵国掠夺财富的办法,绝不是临时起意。
骆勇听得拳头都硬了,他不再看吕纪和与宋佩瑜,握紧腰间的佩刀,目光灼灼的看向重奕。
只能重奕一声令下,他便立刻带人去掀翻睿王世子的住处。
重奕却满心满眼都有刚到手的九连环。
“殿下!”骆勇气的连表哥都不叫了,终于换来重奕一个眼神。
骆勇从重奕的目光中看到了两个大字。
‘别吵’
好气!
要不是知道打不过,他就先打重奕一顿!
欺软怕硬的骆勇只能重新将目光放在宋佩瑜与吕纪和身上,还故意背对着重奕走到重奕身边,扯着嗓子大声道,“那你们说怎么办?!”
重奕对骆勇幼稚的行为无话可说,并选择转身背对骆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