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节(1 / 2)

然而这点几不可查的复杂,只存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琢贵妃便再次满脸嘲讽的看向永和帝,“你的好儿子都将证物拿出来了,你还舍不得给他定罪。”

“哈哈哈”琢贵妃突然大笑着在地上拍打了几下,白嫩的手上立刻满是灰黑色的痕迹,她却毫不在意,“难不成你是想等着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将证据毁了,然后当成无事发……”

“重奕!”

宋佩瑜满是惊恐的呼呵声打断了琢贵妃的话,刚将注意力放在琢贵妃身上的众人立刻看向重奕。

他们正好见到重奕闭嘴,然后将放在嘴边的手拿开。

那只手上仿佛小山似堆积的白色粉末已经缺了个尖。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刚才重奕闭嘴之前,他们好像看到重奕舌尖上有白色?

自从永和帝醒来后就像是累了,坐在床中央靠在大公主和惠阳县主身上的长公主,立刻唤着重奕的小名大步走向朱雀。

与长公主反应相同的还有醒了后反而满脸疲惫虚弱的永和帝,与靠在墙上的肃王。

在他们走到重奕身边之前,重奕已经将拿着玉瓶的手搭在宋佩瑜肩上,然后重新抬起满是白色药粉的那只手放在满脸泪水的宋佩瑜嘴边。

宋佩瑜听见重奕低沉的声音,“别哭,甜的,你尝尝。”

重奕将白色玉瓶中的药粉倒在手上后,离重奕最近的宋佩瑜就闻到了苦味。

见到重奕竟然毫无预兆的去吃手心上的白色粉末,毫不夸张的说,宋佩瑜甚至有种灵魂脱离躯体的幻觉,甚至都不知道他立刻泪流满面。

重奕搭上他的肩膀后说了什么,宋佩瑜也根本就没听清,他只看到了重奕捧着剩余白色粉末的手。没有任何反应的空间和余地,什么都没听清的宋佩瑜双手分别抓住重奕的手腕和手指尖,毫不犹豫的将重奕手上的白色粉末往自己嘴里倒。

宋佩瑜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从容有礼且滴水不漏,如今这副模样,却比方才重奕从白色粉末中抬头还要吓人。

舌尖没感受到预想中的腥臭,反而是清凉带着微甜的味道顺着味蕾传递到脑袋。

宋佩瑜脸上的狠色变成茫然,歪头看向重奕,仍旧没回过神,“甜的?”

因为方才宋佩瑜的动作过于生猛,不仅大部分白色粉末都被宋佩瑜倒进嘴里,还有许多白色粉末黏在了宋佩瑜湿润的鼻尖和嘴角。

重奕掏出帕子,没管手上残余的粉末,先去给宋佩瑜擦脸,“嗯,甜的。”

已经冲到重奕面前的长公主、永和帝与肃王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才落回去些。

永和帝虎着张脸,蒲扇般的大掌狠狠的拍在重奕背上,然后抢过重奕始终握在手心的白色瓷瓶,让太医再来验里面剩下的药粉。

肃王比永和帝还狠,在重奕崭新的太子常服上留下个异常清晰的灰色脚印,可惜重奕纹丝不动,反而是踹人的肃王倒退几步,还要才跑过来的大公主扶,才稳住身形。

长公主以手扶额,低声道,“孽障,你就看不得我好过……是不是?”话音未落,长公主已经蹲在地上开始低声呜咽,比知道永和帝‘驾崩’赶过来的时候伤心多了。

挨了永和帝和肃王打都面不改色的重奕见到长公主的反应,脸上闪过无措,下意识的看向身侧的宋佩瑜。

晚了永和帝姐弟三人一步,恰好落在后面的宋瑾瑜脸色从放松到复杂,目光终于从重奕搭在宋佩瑜的肩上,移动到宋佩瑜的脸上。

竟然是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没人注意到,在发现重奕去吃手上的白色粉末时,琢贵妃的脸上顿时失去所有血色,也立刻想从地上爬起来去看重奕怎么样,却在被长公主撞了一下后停顿在原地半晌,又失魂落魄的坐了回去。

突如其来的闹剧平息下来后,殿内的气氛反而好了起来,至少朝臣们不再觉得时间难熬,恨不得能找个砖缝藏起来。

永和帝姐弟方才的反应已经证明,无论‘睡美人’是否与太子有关,他们都不会马上放弃太子。

只要太子不是今天被牵连,继而被永和帝姐弟憎恨处罚,将来再有什么波折导致永和帝姐弟的想法改变时,他们这些倒霉的池鱼就没有理由被波及。

两名太医却没法与朝臣们一样放松下去,反而脑门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白色玉瓶中的粉末分明与太子旧衣、永和帝换下的枕头上的粉末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睡美人’是当世毒性最剧烈、霸道的药之一,甚至比‘凝息’还霸道,‘睡美人’一旦被吃进肚子里后,就会疯狂蚕食身体内部所有的生机,将生机都体现在脸上。

不至于入口毙命,却会在咽下去后,就能感受到麻木。

然而过了这么久,他们甚至将白色玉瓶、太子旧衣和永和帝换下来的枕头上的粉末反复验查了两次。

太子和宋大人仍旧好好的站在那里,没表现出半点不适。

永和帝却早就开始等得不耐烦,他锋利的目光依次在两个太医身上转过,语气不冷不淡的道,“两位卿家可是有些精神不济?可要让人给你们熬煮些醒神的药来。”

两位太医就算再怎么疑惑,也不敢再拖延下去,只能忍着惧怕和懊恼开口,“白色玉瓶中的药粉与太子殿下旧衣和您换下来的枕头上的药粉相同,都……不是睡美人,是臣见识短浅,认错了。”

“不可能!”还没等永和帝说话,自从发现重奕无事,就满脸焦躁的琢贵妃就立刻开口,她情绪激动的指着重奕,嘶吼道,“是他将白玉瓶中的药换了!或者你们被他收买,知道他是太子不敢不帮他脱罪!”

‘啪!’

随着响亮的巴掌声,琢贵妃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知何时已经将散落的头发编在一起,整齐束在头上的盛贵妃面无表情的望着琢贵妃,眼中不见快意反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她冷声道,“罪人穆氏,陛下没问你话。”

琢贵妃被这一下打蒙了,伸手捂着脸呆滞了半晌,才不可置信的看向盛贵妃,“你敢打我?”

盛贵妃低下头错开琢贵妃的视线。

她打的是罪人穆氏,不是太子生母琢贵妃,为什么不敢?

如果不是这个蠢货在最后还妄想将太子拉下水,亲手推开最后的筹码,她确实不敢打。

穆贵妃还想再闹,被盛贵妃换了只手又狠狠的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