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2)

重奕的故事毫无诚意,却在开头就让宋佩瑜充满代入感,随之而来的还有脑海中接连浮现的陌生画面,“狸奴喝醉后将朱雀认成冰王,想亲亲抱抱未遂,于是承诺……”

被重奕按在床上后,就老实做人皮垫子的宋佩瑜一个鲤鱼打挺,挣扎着变成侧身躺在重奕身边的姿势,动作慌忙的去捂重奕的嘴,“别说了!”

重奕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看宋佩瑜,“想起来了?”

宋佩瑜满脸恍惚的点头,随着脑海中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片段越来越完整,宋佩瑜眼中的恍惚逐渐变成复杂,他伸手盖住重奕的眼睛,轻声道,“睡觉”

重奕嗤笑一声,宋佩瑜感觉到手心有睫毛划过的触感,然后重奕就真的睡着了,乖巧到让宋佩瑜觉得不可思议。

良久后,宋佩瑜挪开挡在重奕眼前的手,翻身仰躺在重奕身侧,他想起来那天晚上发生过的事了。

重奕又翻窗来找他,却被他当成了冰王。

为了撸猫,神志极度不清醒的他,满嘴胡言乱语。

比如口口声声的说,‘重奕’本就是他的,就应该随便他亲亲抱抱,而且只能被他一个人亲亲抱抱。

或者满脑子聘猫的民间旧俗,自己都是一知半解,却非要与重奕掰扯清楚,还数着自己的家当说要给重奕下聘礼。

……

当这些记忆一桩桩、一件件,无比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宋佩瑜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装醉。

在宋佩瑜看来,这些醉话并不能被重奕当成抗拒永和帝赐婚的理由。

但他仍旧愿意相信,重奕为了他,才拒绝永和帝的赐婚。

别说重奕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就算重奕只是给他些这方面的暗示,他都愿意坚定不移的相信。

毕竟人天生就会趋吉避害,坚信让自己开心的事,他也不能免俗。

听着重奕的呼吸彻底平缓下来,宋佩瑜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将瓶瓶罐罐都整齐的收进托盘,又给重奕掖好被角,沉默的立在原地许久,弯腰贴在重奕的额头上,一触即离。

宫门已经落锁,宋佩瑜今晚只能宿在东宫。

入睡前,宋佩瑜专门去找安公公,想从安公公口中知晓有关于重奕被永和帝责罚,更详细的内容。

安公公长长的舒了口气,其实他早就想找人说说那天的事了,却始终都没个合适的人选。

那天重奕走的太快,等安公公将大公主留下的荷包妥善收好,再追去勤政殿的时候,重奕已经跪在寝殿外面了。

永和帝拿着细长的马鞭,几乎要怼到重奕脸上,连声质问重奕。

安公公只听见最后一句话,永和帝问重奕,“先纳妾生子,你也不愿意?”

重奕坚定的摇头,与永和帝相比,他情绪和语气都十分平淡,话中的内容却吓得安公公原地跪下。

重奕说,如果永和帝非要在这方面逼他,他就离开赵国,再也不回来。

然后重奕就被抽的皮开肉绽。

期间肃王匆匆从外面赶来,也没能拦住永和帝。

永和帝可是在军中起家,虽然近些年已经不再亲自上战场,却没有因政务繁忙就荒废了武艺。

反倒是肃王为了护着重奕,也被抽了好几下。

可惜重奕非但不领肃王的情,反倒是说他忤逆了永和帝,要随便永和帝出气,让肃王别多管闲事。

肃王如何捶胸顿足暂时不提,永和帝听了重奕的话,就如同是在怒火中泼了滚油似的,让永和帝完全失去了理智,再下手时鞭鞭见血。

安公公提起这段事的时候,说话总是断断续续,他从来没见过永和帝如那般狂怒,也没想过重奕居然能那么……气人。

最后还是肃王死死抱着永和帝的腰,不让永和帝能靠近重奕,永和帝才恨恨的丢了鞭子。

见到重奕鲜血淋漓的后背时,永和帝也不是没有后悔,还主动与重奕说了软话,让重奕回东宫再好好想想。

可惜重奕就没有要看人脸色的认知,哪怕那个人是他亲爹和亲叔叔。

重奕保持着笔直跪在地上的姿势,反问永和帝,是不是以后再也不会与他提娶妻纳妾的事。

永和帝闻言,看清重奕伤口而软下来的心,再次硬了下来,回头就要找他刚扔的鞭子。

好在早就有人将鞭子藏起来了。

永和帝拂袖而去,让重奕跪在院子里继续想。

安公公在院子里陪了重奕整宿。

半夜时,外面下起的小雪,永和帝在屋子里砸了好几套瓶盏,碎裂声不绝于耳,连安公公都能看得出来,永和帝是在等重奕低头。

只要重奕愿意低头认错,甚至只是让人传话,永和帝都会立刻撵他回东宫

可惜重奕偏不。

翌日早上,天还蒙蒙亮,永和帝就穿戴整齐去前殿,路过重奕的时候,随意摆了摆手,“让这个孽障回东宫反省。”

永和帝说话间脚步未停,仿佛身后有恶鬼追着似的,反而越走越快,却没能快过重奕的声音。

重奕再次问永和帝,是不是以后再也不会与他提娶妻纳妾的事。

大有永和帝说‘不’,他就不起来的意思。

永和帝当即大怒,回头一巴掌打在重奕脸上,命重奕立刻回东宫反省,在重奕反省明白之前,每天都要被鞭打十下。

期间不许任何人踏出东宫半步,也不许任何人去东宫探望重奕。

安公公想着这些天发生的种种,忍不住拿着帕子捂住眼睛,“殿下如今正在用的这些药,都是肃王悄悄送来的,他还来劝过殿下数次,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