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瑜气势汹汹的推重奕房间的的门,刚好重奕、吕纪和与柏杨都在,纷纷诧异的看了过来。
“郝石!”腰间的剧痛让柏杨的脸色瞬间扭曲,目光下移,指着宋佩瑜腰间,生硬的改变口风,“好石头啊!”
宋佩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揪下腰间的玉佩丢给柏杨,没好气的道,“给你了!”
“呵”吕纪和挑起眉毛,目光从大力和大壮身上转到宋佩瑜身上,张嘴就是阴阳怪气,“你又是在哪里惹了气回家发火,三哥夸夸你的破石头都不行?这种货色,就不配叫玉佩!”
宋佩瑜径直在重奕身边坐下,如同之前无数次那样不与吕纪和计较,无奈扶额,“行行行,本就是看着稀奇才买来的玩意儿,确实算不上玉佩。”
吕纪和见宋佩瑜怂了,冷笑一声,凌厉的眉眼看向正在添茶的黄芪,“瞎了你的狗眼睛,没见二爷今天火气大?还不去熬清心败火的汤药来!”
黄芪被吕纪和吓得直哆嗦,险些连茶壶都没拿住,连滚带爬的跑了,连门都忘了关。
宋佩瑜揉捏着眉心,一副被熊弟弟逼得没办法的模样,满身疲惫的望向傻眼站在门口的大力和大壮,招了招手,“来”
大力,不,郝石趁着身边的胆小鬼被吓得根本不敢抬头,目光急切的在重奕身上扫过,视线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殿下果然福大命大!
作者有话要说:大汉抢着开口,“我是猎户,叫大力”
瘦子怯懦的低下头,小声道,“我是个流浪儿,没名字。”
宋佩瑜‘嗯’了声,“那你就叫奇迹,走了。”
第54章
众人都知道现在不是急着说话的时候,宋佩瑜开口让大力和大壮磕头认主,就将他们打发下去洗涮。
当天晚上,柏杨弄了些不会留下痕迹的好药,将三个小厮和大壮迷昏。保证他们能一觉睡到大天亮,醒后还不会有任何感觉。
柏杨到了祁镇将近四个月,总共才攒下来小半包药粉,一晚上就用去了三分之一。
大力,不,郝石在深夜被柏杨领去了正房,其他人也都在正房等待郝石。
为了不被发现异样,正房连蜡烛都没点。
郝石进屋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到重奕面前,声音压抑又颤抖,“殿下!我终于找到您了!我……”
身高八尺的壮汉,竟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重奕低头望着郝石的脑瓜顶,忽然开口,“我爹怎样?”
郝石抹了把眼睛,断断续续的道,“不好,至从您失踪后,陛下连饭都吃不下去,人都要瘦脱形了。唯有肃王殿下和云阳伯劝说,他才肯吃些东西。但肃王殿下和云阳伯同样郁结在心,连自己都宽慰不了,又如何宽慰陛下。”
宋佩瑜手心正握着去华山祭祀前,宋瑾瑜亲手交给他的圆玉。听了郝石的话也忍不住心酸起来,掩饰性的昂起头。
吕纪和直接蹲在郝石身侧,急切的问,“我父亲呢?我父亲怎么样,还有我大哥,他们有没有为了我……伤心?”
郝石点了点头,“尚书令大人病了一场,半月都没能上朝。吕大公子和宋小将军连夜赶往华山,在华山日夜不休的搜寻,就算没结果也不愿意离去,直到有种名为‘药皂’的东西流传到了赵国,吕大公子和宋小将军直接赶往蔚县。”
听了郝石的话,除了重奕垂着眼皮看不出心中所想,其余人脸上或多或少带着感触。
遭遇刺杀后数次险死脱生,在完全陌生的祁镇与通判府斗智斗勇,如今突然听到家里的消息,得知家人始终都惦记着他们,从未放弃过找他们,怎么能让他们心中不触动?
就连站在角落的柏杨,心中也涌上了复杂的情绪。
他从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他与重奕、宋佩瑜、吕纪和的不同。
重奕是永和帝唯一的皇子,是熙华长公主和肃王心尖上的宝贝,更是赵国的基石。
宋佩瑜虽然只是庶子,却有疼爱他似亲子的大哥大嫂,也有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兄弟更似兄弟的侄子。
吕纪和自小聪慧,连他嫡出的大哥都心甘情愿的以宗子之尊屈居在他之下,在族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而他呢?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当初云阳伯求情后,永和帝没有直接杀他祭旗。
只要族中有人回来找他,他都能回到燕国。
因为永和帝根本就不在乎已经日薄西山的柏氏。
结果呢?
黑暗中的柏杨,扬起个苦笑,心头越发的惆怅了。
柏杨正觉得没意思,想要退出去守门,就感觉到了身上犹如实质的目光。
他下意识的看过去,发现是正在拍宋佩瑜肩膀的重奕。
柏杨无法从重奕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看出任何特殊的含义,仿佛重奕只是单纯的记起来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五个人,所以刚好看到了他而已。
他犹豫了一会,缓步走到重奕身后,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见,“殿下?”
“嗯”
柏杨听见了重奕的回应,突然觉得有什么格外沉重的东西从他心头飞走了,房间内的气息也没有刚才那般令人窒息。他沉默的抽出帕子递给默默垂泪的吕纪和,然后停在了原地。
宋佩瑜和吕纪和都是心志坚定之人,短暂的调整后,情绪就回归了平静,甚至还能条理清晰的问郝石外面的情况。
郝石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在华山的刺杀开始,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娓娓道来。
受到地震影响的不止有东宫十率,还有那些刺客,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直到四个时辰后,慕容靖率领边军赶到,才彻底将场面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