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停下手上的检验,转身拉着柏安衍到一旁借一步说话。
“现在初步检验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一个时辰前,看现场出血量以及找到的凶器来看,死者的致死原因很有可能就在腹部,但我还在脖颈处发现有掐痕,不排除凶手将死者掐窒息后再动手补刀。”
“根据现场的血迹,王爷请看。”
沈南意蹲着指着死者身下血液,“现场尸体下有大量这种堆堆积血液,也就是血泊,当血量较大且未完全干燥时,因重力和沉析作用,血泊中可见血清和有形成分分离所形成的中间暗红,边缘淡黄的改变。”
“另外帷幔上,墙上是挥洒血迹,指得是凶手在行凶时曾经挥动过。”
接着她沿着血迹继续分析说道,“地上最多的是滴落血迹,这道是被清理过的擦拭拖拽的血迹,前面屏风上有喷溅血迹。”
“滴落血迹是有可能沿着刀柄滴下来,擦拭拖拽血迹是凶手在拖行尸体时留下的,喷溅血迹就是死者受到袭击的地方。”
柏安衍站在屏风前,也发现喷溅在上面的血迹,“所以这里才是受到袭击,甚至被剥皮的第一现场。”
沈
南意点点头,“对,凶手使用的凶器十分锋利,脸部剥皮手段十分娴熟,动手很干脆,很自信的刀法,下刀稳准狠,殇医,仵作乃至屠夫都有可能,再退一步,动刀的高手也有可能做到。”
“范围还是很大。”柏安衍一展手中的扇子,在身上轻轻摇曳。
沈南意说完瞥看了一眼门口,老鸨还在那哭泣,“哎,王爷,你看这死者脸部被剥了皮,面目全非,基本看不清五官,老鸨进门一眼就在哭嚎,太奇怪了。”
柏安衍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点,老鸨提过,因为太熟了,她是根据死者身上衣物来辨认出来的,她并没有看见脸。"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过来送茶水的人丫鬟,据回忆她在外敲了很长时间都没人回应,所以就直接推门进来,她是看到一地的血,就吓出去了。”
沈南意随他一起出去见老鸨,再次询问起来,“死者是一个时辰前,也就是戌时,这个时间点,你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公子你这是在怀疑我吗?她可是我天星馆的花魁,我杀了她等于折断摇钱树,我没杀人动机啊!”老鸨顿时态度坚
硬起来。
显然,老鸨对破案流程大概是清楚那么几分。
“摆脱嫌疑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如实复述回答我的问题。”
老鸨撇了撇嘴,"今晚人多,从未时我就在一楼招呼客人,都忙得根本没时间上楼去催促姑娘们,若是不信您可以去问贾员外,我戌时的时候大概给他敬酒呢。"
“丫鬟呢。”
小丫鬟道,“我也是一直服侍姑娘们,从早上到现在除了吃饭还没闲着,戌时的时候我在牡丹小姐的房间里。”
这时楼下往外跑的顾客又被赶了回来,大批的刑部捕快冲进来,将那些人全都堵在门内屋外,如果有人还想往外走,捕快就武力镇压,看起来这作风很像强势。
在捕快之后,刑部侍郎游绛大步走进来,看他比比划划控制全场的样子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对于这种突发事件发生之后的应对也十分娴熟,感觉并不是头一次在天星馆看见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