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常念的关系和隗絮就这么僵在了这,倒是像真的大小姐和质子一般,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人的关系彻底和之前上下颠倒,秦常念倒也不故意避着隗絮了,若是在院里正好碰见,隗絮会规规矩矩地行礼,弯下身子,毕恭毕敬地说道:“大小姐好。”
秦常念便是一副无所谓的跋扈态度,抬着眼皮,微点一下头就算是打招呼。
虽然隗絮仍然每天亲自去厨房替她煮药,用碗装好,吹凉到合适的温度,却总是只送到她房间门口,交给子秋,还要嘱咐道不准说是他送来的。
虽然秦常念每天都躲在柱子后面看隗絮练剑,透过房间窗户的缝隙看见隗絮在院中用餐,便命人把饭菜端上来,两人隔着窗户用饭,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她早就摸清了隗絮每日的日常,却总是在隗絮转过头来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将视线移开。
大小姐和隗公子好像忽然变成仇人了,难道隗公子也终于受不了她了?
这是子秋发自肺腑的疑问。
这日府上来了位客人,身着盔甲却眉清目秀,束发持刀,目测约莫不过结发之年。
此等被隗絮以貌取人,划分为“吃软饭的小白脸”长相的少年,却让秦常念一大早就兴奋了起来,亲自拟了菜单,吩咐厨房做了一大堆佳肴和点心,还特意命子秋搬出了一张桌子。
“对对对,就放这,这儿的风景最好了。”秦常念一边啃着一块白云糕,吃得满嘴是屑,一边兴高采烈地指挥道。又在装点好的桌子旁转来转去,各种感受,脆生生地吩咐,“再去拿两个软垫、两件狐裘来。”
“哟,大小姐今日好兴致啊,竟要在院内赏雪。怎么,这风景从小便看,还没看腻啊?”倚在门旁嗑瓜子的隗絮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来,故意呛秦常念。
秦常念今日心情甚好,不愿意和隗絮计较,白了他一眼,挥挥手让他走开,一边收拾软垫,一边说道:“今日冯吉来了,我们已经月余未见,他又打了胜仗,我自是要与他一同赏景喝茶,谈天说地,聊个彻夜!”
“冯吉。”隗絮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显出几分不快来,似是要用嘴把他的名字嚼碎了咽下去,让世上再无这个人。
“听说这个冯吉啊,和大小姐是旧相识了,长得那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关键是带兵打仗也是回回凯旋而归,和大小姐那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造地设……”剪书在一旁手舞足蹈、滔滔不绝,那操心得像月老似的,忙着疏离给秦常念的红线。
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转过头去,发现隗絮眼神冰冷地盯着他,有一股压不住的怒气。
“不是,我说大小姐的事情,公子你生什么气?”剪书有些摸不着头脑。
“闭嘴!”隗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命令道,又嘀咕了一句,“漠北哪来的青梅,还青梅竹马,这里也长不出竹子!月余未见,是什么很久的事情吗!”
剪书做了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不敢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