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其实这些没什么的,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可以忍的。”说到这儿,她的唇角甚至泛起笑。
这么委屈难过却甘之如饴,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这些我都能接受,可我不能接受你不是非我不可。”她咬了咬下唇。
他云淡风轻的和别人讨论她离开的样子,才最让她难过。
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在秦湛眼里,都只是一场笑话,换成谁都是一样的。
几百个不眠的夜晚最后只变成不痛不痒的话,原来放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胸口郁结的委屈全部吐露出来,她竟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原来放下,这么痛快。
她看向他,笑容浅浅:“现在如你所愿,我走了,我有自己的人生了,你就别再来打扰我。”
秦湛沉默。
不打扰就意味着看她和别人结婚,看她从自己的生命中完全消失吗?
他的心隐隐抽痛。
他眸色更深,想要上前。
却被她一个闪身躲开了。
他皱眉,薄唇抿成一条线。
半晌,他说:“我反悔了。”
“嗯?”她大惊,随即笑起来。
仿佛完全没有想到反悔两个字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方才冷静淡定的样子不见了,又变成曾经那个小姑娘,眼睛也亮亮的,满眼的有趣。
可这笑容转瞬即逝。
“那你要和我结婚吗?”她面无表情。
秦湛再一次沉默。
如她所料,秦湛只是反悔让她走,而不是说要娶她。
邓离离冷笑一声,然后突然走近他,冷冷道:“秦教授,我不吃回头草,希望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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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欢而散,邓离离没回病房,而是跑到楼下去透气。
面对秦湛说出那些压在心底多年的话,对她来说确实是极大的挑战。
她害怕自己看到对方以后,会心动心软,甚至重蹈覆辙。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她不准备回头了,再艰难也得往前走了。
等她再回病房的时候,段凌霄和秦湛已经离开。
刚才拎出去的水壶也被灌满重新放回了房间里。
范秀娟埋怨她也不知道送送同事,多没礼貌。
她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临近傍晚的时候,昏睡一整天的外婆突然清醒过来,然后吵着说要吃城西一家老字号的桂花糕。
范秀娟劝她说那东西太粘腻不好消化。
可老太太就像犯了小孩儿脾气,非要吃桂花糕不可。
她们只得去问医生,对方眼中划过一丝怪异的神色,然后点点头:“少吃点没什么的。”
邓离离要去买,老太太不同意,非叫女儿去。
范秀娟嘟嘟囔囔说她偏心,但还是乖乖骑车去买。
老太太难得精神,也没再躺,而是倚在床头上拉着邓离离说话。
她说:“乖乖,今天那个姓秦的男孩子和我说了几句话。”
秦湛早晨来的时候,外婆刚好醒着,他又把换肝手术的事情拿来劝了老太太一次。
邓离离听罢,皱着眉小声嘟囔:“多管闲事。”
老太太笑呵呵的:“人家也是好心啊,不过我也告诉他了,我这把老骨头,上了手术台肯定下不来,我可不想临死临死还要给身上划得乱七八糟的。”
她说话已经有些艰难,呼吸并不均匀,说一句要停顿一会儿。
换肝手术风险大,尽管有合适的□□和国内最权威的医生,但手术成功率依旧不高。
这才是邓家人没有答应这项手术的原因。
可这,也就相当于放弃。
老太太又说:“我看那孩子嘴上不说,但心里是有你的,面冷心热的人,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