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打发她们先去家里的花园看看梅花,找找灵感,却点名叫湘云留下,陪她在荣庆堂的小花园里散会儿步。
众姐妹自散去,以为是贾母要交待湘云什么事,也无人在意。
独湘云心里咯噔一下,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林云说的那通话,只是她也拿不准是不是后头林云和黛玉同贾母告了状,私下说了什么,想了想,虽然心里担忧,却还是稳住了笑容,想着只要老太太不问,她就不说。
在小花园里走了一圈,贾母要回屋歇觉,打发了鸳鸯,叫湘云扶她:“你也许久没陪我午歇了,今儿我们祖孙说说话儿。”
方才在花园里散步没说话,如今却在说话,十之八九,就是不能张于人前的事。
湘云几乎可以肯定,必是昨儿林云说的事情,猜想必是黛玉告的状。
因为贾母一问:“云丫头,你出生时没了爹,几岁又没了娘,我疼你,把你当成亲孙女看,时常接你来家里玩,凡迎丫头她们有的,你都有,我今儿问你一句话,你必须如实答我。”
湘云:“老太太请说。”
“袭人是不是在你面前编排玉儿,说玉儿横不拈针、竖不拿线?”
湘云却没有回答,抿着嘴。
“袭人是不是指使你做针线活?”
她还是没开口。
贾母一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恼了:“她一个丫头,还真摆起谱来,把自己当什么了,居然敢指使你干活,那府里还养她这个丫头做什么。”
湘云忙描补:“她也不是让我做别的,是为二哥哥做扇套子、香囊、鞋之类的。我寻思着,二哥哥不爱用针线房的人做的东西,待我又好,还有老太太这么疼我,我帮着做一些,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贾母素来喜欢湘云,觉得这个侄孙女儿活泼可爱,可这会子,却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你怎么这么糊涂!”
湘云不敢吭声了,她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话没多少说服力。晴雯的针线好,贾母把晴雯给宝玉,就是为着给宝玉做针线的。
贾母见她这样,有什么不明白,心虚呗,还在好算知道心虚:“袭人让你做的活,回头可有跟宝玉说,那些活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