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脸上,也浮现出一丝陶醉的神情。
但他极快地就清醒过来,向刘锡道:“少帅,这位娘子,姓李名师师,自小跟着这位姜太公学琴唱曲,如今敢说一句名冠汴河两岸咯。少帅不但骑射了得,这精通音律的美名,也早已通传边关五路。章经略此番听闻少帅进京,命在下作陪时,特地叮嘱过,定要请少帅来此处,给师师娘子指点指点。”
刘锡谦和地笑笑,算是应付了赵延的恭维,然后指着姚欢和那来结账的伙计,冲那姜太公道:“太公,门前这两位,看着亦是有事来访,你也唤个小厮来引领下。”
他说话间,望向姚欢,却见姚欢较之刚照面时,明显神色大异,张着嘴、一脸惊痴地盯着那叫李师师的歌妓。
刘锡不由觉得好笑。
怎么,这李师师很美吗?值得你们一个个都当她天仙似的?
依我看来,与河州大营里的风声妇人,也差不多嘛。
庭院深深。
领路的小厮将姚欢带到偏院一处月洞门前,冲里喊:“犁刀哥,你同乡托人带口信。”
胭脂的男人王犁刀,正在教两个儿郎练拳,闻言忙跑出来,见是个陌生的美貌小娘子,不由一愣。
姚欢随着云山小筑的人绕了大半圈,已经从方才见到李师师的惊愕中渐渐回过神来,开始考虑怎么把自家的拳头产品也投放到这里来,打开妓院夜宵这个棒棒哒的渠道,抢抢同行生意。
遂鼓起一副报喜鸟的热乎劲儿,咧嘴道:“犁刀哥,是胭脂让俺来的”
王犁刀将讯息听了,眼瞅着一张黑沉沉、苦哈哈、比实际年龄大约老上好几岁的面孔,就如一坨汤饼入锅似的,舒展开来,和顺起来。
“大善,大善!孩儿过几日见了胭脂,可不知该多乐呵,”王犁刀喜意盈盈道,“只是劳烦娘子跑这一趟。对了,娘子贵姓?”
姚欢见这汉子面相迂直,一开口倒还口齿清楚、用词礼貌,觉得不妨多攀谈几句。
“免贵姓姚,俺家是做饭铺买卖的,东西地道,从东水门沿着汴河往城里走半里多地,沈二嫂家,犁刀哥可听说过?”
王犁刀抱歉地摇摇头:“听起来不太远喔,不过,俺还真不熟悉河边的饭铺酒肆。俺们这些做护院的,轻易离不得,平时的饭食,都是在院里吃。”
姚欢捣头如蒜:“那是那是,此处恁大排场的正店酒楼,怎会缺了吃的。”
王犁刀估摸着姚欢也就十岁年纪,穿着打扮十分简素,发型头冠的妇人,容色却分明是闺中少女模样,一时觉得有些内疚。
为了帮自己夫妇之间传个话,这小娘子进了趟妓院,咳!
不想姚欢接下来的话,却十分直白:“犁刀哥,贵院夜里,客满吧?”
王犁刀刹那间露了窘色,礼貌而不失尴尬道:“哦,是,是,庵酒店嘛,开封城都差不多。”
姚欢于是压低嗓子道:“犁刀哥定然和娘子们很熟,不妨想帮着引荐引荐俺家的吃食,若娘子们叫了夜宵席面,俺家与犁刀哥七三分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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