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村子的二伯公手上翘着一根烟囱,一口一口的山烟抽着,领着两个牛贩子来家里买牛,最终两条成年大水牛在安母坚持一步不让的价格下,被牛贩子以五千块的价格买走了,家里还剩一条两岁的小母牛,已经开了犁,可以耕地。
月底前安母又卖了两头差不多三百斤重的大肥猪,赚了两千左右,安成拿着安母卖牛的几千块钱去省城军训上大学去了。安明九月份就上高三了,安母也给他准备了学费,唯独一句不提安心这个女儿读书的事。
安心每天和妹妹不是在地里干活,就是在山上割草,放牛羊做农活的,偶尔去奶奶屋子坐坐。爷爷死得早,二叔夫妻和小姑都在外打工,大姑嫁在几十里外的村子,除了过年上来拜年看奶奶,也极少上来。
奶奶也重男轻女,要帮二叔带儿子又要种田地,一天也是在地里。农村嘛!家家都有干不完的农活,养不完的牲口,哪有那么多空闲去走亲戚?山路又不好走,逢年过节能走走已经不错了。
这天安心和妹妹跑到后山茶园割草,安心割好草就拉着妹妹坐在家里两条茶树林中间,正是前世家里安葬她的地方,既恍如隔世,又仿佛在眼前,心酸不已。
“姐姐,大哥去省城上大学去了,妈妈给了大哥五千块,手上还有两千块钱,二哥的学费除了也有多,为什么就是不让你去读书?”安月不高兴妈妈只顾两个哥哥,姐姐不吃不喝哭了几天,她都不同意姐姐去读。
安心伸手摸着妹妹生气的脸,晒得有些黑却很健康,生得五官也精巧。安家的基因很好,爸爸和两个叔叔都长得高大帅气,特别是当兵回来的小叔,又帅又有气质。
安成和安明也生得阳光俊秀,自己生了张娃娃脸,浓眉大眼的还算白净,因为上初中这三年在二十里外的街上读书,除了星期五下午放学回来帮着家里做做农活,星期天下午又背着口粮回学校,晒得较少。
妹妹在家晒得多,皮肤就黑了些,现在也上初中了,家里就弟弟还小,帮不了妈妈什么忙。所以她想读书是不可能的,前世小叔回来后,母亲还是不让她读书,让她就跟着小叔出去打工了。
“小月,我们生在农村,读书是我们唯一能走出大山的出路,你听姐姐的话,不管以后妈妈让不让你读书,你都不要像姐姐这样和她闹。姐姐一定会挣钱,让你和小东去读书的,往后姐姐不在家,你要照顾好小东让他读书要听话,不和别人打架。”
“姐姐,大哥上大学那么贵,二哥一学期学费加生活费住校费也要五六百,家里根本就没钱。你也没成年,去哪里挣钱?你没听妈妈说吗?女孩子家读再多书也没用,将来是要嫁人讨日子的。”
安月想读书,可是爸妈重男轻女都说了那样的话,姐姐哭闹成这样也不松口,她哪里看得到希望?
“你相信姐姐,姐姐一定可以的。”安心笑着拍胸口保证,这一世她要赌一把,把希望放在马上回来的小叔身上,前世她因为没有文化,小叔后来说过她。
“你看你大哥和二哥多有出息,都上了大学,你既然考上高中,为什么不坚持一点和你爸妈多吵吵去读书?要是读出去了,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工厂里加班加点受苦受累,才拿几百块一月的工资。”
“姐姐,我们回家吧!省得晚了妈妈和二哥回来,家里的活没做完。”安月很怕事情没做完被妈妈打骂,这是她心里的阴影。
安心点头先扶妹妹背上草,自己才背起草一起回来,走到后山小路边歇息时遇上村里的堂伯娘,喊了一声“二伯娘”。
徐欣手上拿着镰刀,背着背篓正要去割草,看到安家姐妹笑着打招呼,“安心,安月,这么快就割好草回来了啊?”
“嗯,二伯娘也要去割草啊?”安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