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生产队里其他人的议论,宋杏花母女俩可不知道,如今宋杏花娘正坐在正房里全神贯注听着宋杏花给她讲解那天的具体过程,从秋秋差点被打到最后分家,眉头时而颦起,时而舒展,当听到宋杏花说,她准备一头撞在曹家门框上,忍不住骂她:
“你这孩子,说啥糊涂话?!就你婆婆那偏心程度,你信不信你今天撞死她明天就敢给生银安排新对象?到时候人家就真的是住着你的房子,睡着你的男人,还打你的娃!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宋杏花被骂也不觉得寒心,她知道她妈这是关心她,嘘了一声,轻轻和老太太解释:“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在乎,可当家的他在乎,我就是在赌,我想看看当家的他到底愿意不愿意为了我们娘儿几个豁了出去。”
主动撞死,她也不傻,最困难的几年都没有吊死在了曹家,如今胜利的曙光近在眼前,她又怎么舍得。
宋杏花娘这才终于放了心,她就这一儿一女俩娃,哪一个都是她的心尖尖,可不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瞅着时间已经不早,就站起身准备给时来运转的女儿张罗一桌子好菜,好好庆祝庆祝她的新生,宋杏花也跟着站起来,揭开了盖在篮子顶上的布。
“妈,这是我家当家的昨天打的狼,我们家留下了一些,这些给你们送来,这玩意儿滋补,你和大哥他们慢慢吃。”
啥玩意儿?
狼肉?
宋杏花娘忍不住接过篮子,刚拿过来就闻到了那股子和狗肉味儿完全不同的特殊腥臊,再瞅瞅那没点儿肥油的瘦肉,彻底相信了,却没拿起狼肉,反而把篮子推了回去。
“这玩意儿腥臊,得使劲炖,炖完了锅里都有味道,不好收拾,我不喜欢,你带回去自己吃。”其实哪里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她女儿不容易,外孙女身子也虚,想让她们好好补一补。
宋杏花哪里会察觉不出她娘的一片苦心,只觉得鼻子酸酸,眼泪又要往下淌,她把篮子再次推过去:“妈,你们就留下吧,这些年我总是回娘家打秋风,嫂子和哥哥都没怪过我,如今我已经分家,有了孝敬的条件,你要是不收,我以后就没脸回娘家了。”
话说到这份上,宋杏花娘也不好再推脱,便收了狼肉,母女俩有说有笑进了伙房,不大的伙房里弥漫着母女俩的欢声笑语,格外的温馨祥和。
宋杏花娘家这边是温馨祥和的很,曹老太这边却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
曹老太这人可不是好相与的,她一个寡妇能把孩子们拉扯长大,性子自然要比寻常妇道人家强硬许多。
大房一家接二连三挑战她的权威,可把老太太气的不轻,一口气足足把大房两口子骂了两个时辰,从清晨天刚蒙蒙亮骂到要吃晌午饭,犹不解气,也没有问出剩余钱财的下落,这两口子硬气,她总也不能拿刀逼他们坦白,便打发王红枣出去做饭喂鸡,再把粪坑挑干净了,妄图通过体罚让王红枣认错,主动交出剩余钱财。
好!
真好!
他娘牛逼!
吃瓜看热闹的曹老二恨不得给他娘鼓掌。
丰收瑞雪年龄多大,王红枣就养尊处优了多少年,一双手嫩的能掐出水,洗个菜都喊水凉骨子,喂鸡嫌弃有鸡屎,上个厕所都得捏着鼻子,他娘让王红枣去干活,可真能要了王红枣半条命去。
瞅瞅王红枣这如遭雷劈的表情,真是怎么瞅怎么痛快,曹老二假惺惺蹦出来装好人,看似劝和,实则火上浇油:“妈,算了,大嫂多金贵一人,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万一大嫂磕着碰着了咋整,大哥可是要心疼的。”
曹老二一张嘴,王红枣就在心里提高了警惕,听到这话她眼前一黑,这丧良心的曹老二不讲武德,明明是自己和他的争斗,非把外人拖下水,她家这没脑子的男人听了这话怎么能忍得住,王红枣赶紧就想伸手拉住曹老大,却到底是慢了一步。
傻愣傻愣的曹老大没听出来曹老二煽风点火的不良用心,反而觉得他弟这话说的好,说的妙,说到了他心里头,他的红枣是这么娇贵的一个城里姑娘,怎么能做这种活儿呢,妈要是心里不高兴,就冲着他来,别冲着红枣来!
曹老大挺身而出:“妈,二弟说的对,红枣她干不了这些,我来,我来。”
曹老太气到七窍生烟。
你来?!
你来有个屁用!!
这钱是王红枣拿走的,是王红枣藏起来的,她要的是王红枣坦白,是王红枣后悔,是王红枣主动把藏起来的钱拿出来,你帮她担着有个屁用!!
早知道这个老大这么不靠谱,她当初生下来就应该直接把他掐死!!
可后悔也没用,她把曹老大养到这么大,就算现在后悔了,想掐死了,也掐不过,老太太啪啪地拍自己的脸:“老大,丢人呐!!丢人!!一个大老爷们儿,追在娘们屁股后面给她舔腚,你丢人呐!!”
曹老大掷地有声:“我稀罕红枣!!我爱给她舔腚!!妈,红枣是我的女人,你不是常说,一个男人要是连他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哪怕成了英雄,他在他的女人心中也是狗熊,我不想当狗熊,我要当心爱的女人的英雄!”
曹老太:……
“好好好,你想当英雄。”曹老太这次是真被气笑了,不是想当英雄吗?让你当。
“从今天开始,家里的一日三餐,里外家务,喂鸡铲粪铲雪都交给你负责,除非王红枣把余下的钱给了我,否则,一天没有归还,老大你就不能歇息一天!”
“中!”
曹老大信心十足。
不就是做点家务吗。
当初二弟媳带着三个姑娘都能做,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没有道理做不来。
作者有话说:
曹老二:我这热闹看的啊,啧啧啧,就缺一把瓜子儿。
第24章
曹老大是家里的老大,是曹老太的第一个好大儿,长得最像早早没了的曹老爷子,因着这个原因,三个儿子里曹老太最稀罕这个好大儿,最不待见的是老三曹生玉。
老大老二出生时候曹老爷子还健在,月子里多少还帮着做点家务活,可曹老三是遗腹子,他出生前几天曹老太太才刚接到自家男人没了的噩耗,那时候仗还没打完,曹老爷子的功勋也就还没册封,她一个女人,又要发愁自己生计,又要给刚出生的儿子擦屎擦尿,满心的苦闷,哪里能对这个儿子亲近的起来,三个儿子里,曹生玉做饭喂鸡修房顶铲屎样样精通,曹老二也大差不离,曹老大则是只知道其原理,不知道其艰辛。
所以一上来就碰到了问题。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家里面要吃晌午饭了,曹老二知道个好赖,没死皮赖脸讨口吃,直接去刘二毛家对付了一顿,那条狼腿早就已经送到了刘二毛家里,白得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刘二毛媳妇儿哪里好意思,当场就切下一块肉来煮了,又拿出来家里的二两劣质自酿酒,让他和刘二毛美美吃了一顿,狼肉确实腥臊,不过嘴里都能淡出个鸟的乡下人根本不在乎。
这一顿差点把曹老二撑着。
等到他吃饱了,晃晃悠悠回曹家,大老远就听见了曹老太的叫骂和王红枣的呜咽,原本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昏昏沉沉的头脑瞬间清醒。
他站在院子外头,从曹老太的叫骂和王红枣的呜咽中将事情经过理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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