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伸手扯过床边的外套，又掏出那张缴费单看了眼。

今天去看看她吧。

他手一扬把缴费单扔到天上，眼神空洞地盯着白花花的纸片悠然飘荡，飘荡，飘荡到他脸上。

这个味道？吴岩拿起纸条仔细嗅了嗅。

一股好闻的脂粉味。

吴岩想到中午跟辛柠在门口撞见那次，忽然意识到她坐在左侧，但当时他开的是右侧的门。

他洗了把脸，立马往医院奔去。

病房里，李如梅看到儿子推门进来，惊喜地说：“今天不忙吗？怎么来得这么早。”

吴岩走进来先环视病房一周，没有回答她反而问：“今天有人来吗？”

“没有呀。”李如梅疲惫地笑了笑。

吴岩坐到她身边，无意间看到枕头底下压着一件红色的毛衣。

“妈，医生不是让你多休息吗？你怎么又织毛衣？”他烦躁地说。

李如梅抽出来给他展示了下，轻松地笑着说：“没事，我手术很成功，多给你做两件以后轮着穿。”

“这种毛衣……算了，你晚上吃什么？我去买点。”

吴岩起身往外走，听到背后妈妈犹豫的询问。

“小岩，你最近是不是做什么事了？”

“她来过了？”吴岩转过身来，撇了下嘴。

“你不用管，没什么事。”

“小岩！妈妈怕你走歪路。”李如梅神色焦急，一下起身太猛疼得直吸气。

“妈，你没事吧？”吴岩轻轻把她扶到床头上。

李如梅干瘦的手死死抓住吴岩，双目含泪地恳求道：“小岩，你别走歪路，不然我死也不甘心。”

“歪路？什么是歪路？像你一样劳心劳力把自己累死就是正路吗？”

吴岩讥讽道。

“那不是你爸爸！小岩，你爸爸早就死了！”李如梅艰难地吐出真相。

这句实话梗在她喉间十多年了，终于来得及鼓起勇气说出来。

“他就是个混混，跟人打架被开了瓢，没几天就死了，怎么会是那种大企业家？儿子，你被人利用了。”

吴岩沉默着，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扎进肉里。

这么多年，他曾经殷殷盼望的父亲，死在了妈妈的嘴里。

“混混？死了？你不是说他很厉害吗？不是说他早晚会回来找我们吗！”他面部狰狞着大喊，拒绝接受这样的说辞。

李如梅用悲伤的目光看着他，喃喃道：“你知道的……”

吴岩不停地摇着头，从病房夺门而出。

他浑浑噩噩地在街上走着，偶尔被人侧目指点。

“这个人长得挺像陆淮。”

“你不知道吴岩吗？他好像是吴岩啊。”

“那是谁？”

“最近多热闹啊，这你都不知道……”

各种窃窃私语传进他的耳朵里，吴岩不为所动。

电话响起来，他机械地把手机举到耳边。

“出来谈谈？”

陆淮把手里的资料展开递给坐在对面的吴岩，示意他看看。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吴岩缓缓抬头看向对面的陆淮，又扭头扫了一眼隔壁桌吸着饮料的辛柠。

“让女人出面，你也好意思。”吴岩讽刺到。

陆淮侧身瞥了一眼旁边认真喝饮料的辛柠，无奈中略带得意地摊了摊手。

“没办法，太粘人了。”

吴岩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是一个男人的住院证明、斗殴事件的说明、他妈妈跟一个男人的结婚证，还有他的出生证明。

“二十年前的东西，你给我看这些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要么你自己站出来，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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