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染被顾若压在车里亲吻,车外人来人往,她的心都快跳出来。
等顾若放开她之后很久,她的两条腿都是软的。
姜新染的宿舍已经全部搬空,本打算现在就回去了,谁知车子刚发动,导师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让所有同学全部去实验室一趟,安排一下新学期计划。
“谁发来的?”顾若瞟了眼她的屏幕,随口问。
“我导师。”姜新染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他让我过去一趟,说是开会。”
“现在?”
“嗯。”
“要我陪你去么?”
姜新染闻言乐了,“他找我们一帮学生开会,是为了安排这个学期的计划的,你去干什么?”
再说顾若在业内的名头,她要是受一插兜站在实验室门口,不得把老李头吓死,八成得怀疑是不是顾氏要撤销对他的投资了。
“我把你送到实验楼吧。”顾若提议。
临渊大学老校区不大,但道路错综复杂,从女生宿舍到实验楼,走路起码得十分钟,还是开车去快点儿。
姜新染一想,点头:“好啊。”又把安全带系上了。
车子开到实验楼的速度就快多了,顾若把车在楼前小道边停稳,转头问姜新染:“我在这儿等你?”
“别,老李头啰嗦,这会还不知道得开多久呢,而且开完会照惯例我们得出去搓一顿的,估计得晚上九点钟以后了,你有事先忙吧,别白耽误功夫。”
顾若没有坚持,只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拽过来,又深吻了会儿,手在她后颈上摩挲,恋恋不舍道:“你结束了给我发个定位,我来接你。”
姜新染脸上被她呼吸弄得有点热,“万一你在忙怎么办?”
顾若捏捏她的耳垂,笃定道:“不会的。”
这世上不会有比接姜新染回家更重要的事。
姜新染和她额头抵额头,抬眼冲她眸中瞅了一会儿,读懂了她话里的含义,脸唰地一红,嘴上提醒她:“还是要以公事为重。”其实心里美不丁的,嘴角早就翘得老高了,瞳中盈盈闪闪,看得顾若眼热,差点没忍住,又抚弄着她的鬓边和耳朵,和她磨蹭了一阵,才放她走人。
姜新染嘴唇被她咬得水色艳丽,进到实验室都没消退,弄得好几个师兄姐挤眉弄眼地问她是不是上火,怎么嘴唇肿得老高。
姜新染心虚,不敢接茬。
姜新染是老李头的关门弟子,老李头也是快退休的人了,自她以后,再没收过其他研究生,姜新染后一届也有研究生挂名在老李头名下,实际带他们的已经是系里的其他导师了。
所以这个实验室里,姜新染年纪最小,师哥师姐都挺让着她的,也爱开她的玩笑,但并无恶意,笑笑也就过去了,姜新染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
实际上姜新染大二时,老李头上过她本科班的一门专业课,那时老李头就已经对姜新染印象很深了。
姜新染很勤奋,在大多数学生只知道浑浑噩噩混个考试及格分的时候,她仍像念高中那样刻苦钻研,只要下课,必定捧着书向老李头请教问题,她问的问题都挺有深度,有时是课堂知识点的延伸,有时是她看文献时的疑问,好几次连老李头都被她问住了。
恰好老李头也是一个把自己一辈子都献给学术研究的一小老头,为人淳朴慈祥,很喜欢姜新染这种勤奋上进的学生,对她多有照顾,大二那节课快结束时,老李头问姜新染:“你想不想到我的实验室来帮忙?”
当时才刚二十的姜新染又惊又喜,“我才大二,老师,您不怕我基础不够扎实么?”
“没关系,我相信你。”
就这么着,姜新染从大三起就在老李头的实验室泡着,起初只能打打下手,帮忙打扫实验室,给师哥师姐们洗试管啥的,老李头曾担心姜新染年轻心气高,干不下去怄气,没想到姜新染年纪虽小,却有股子定力,即使只能洗试管也是乐在其中。
老李头曾玩笑似的问她:“老师让你来实验室打杂,你肯定心里不舒服吧?”
“怎么会?我这些天乐得都快睡不着觉了!”姜新染本来在低头清洗玻璃仪器,闻言抬起头来,眼里晶亮如火,透着兴奋和热情,“老师您不知道,我们本科生能进实验室的机会不多,您这里好多设备和实验我都是第一次见,真长见识,我真想赖在这儿洗试管,天天来都行!”
老李头当她面只是笑笑,没说什么,等走出实验室以后,摸摸自己的下巴,一个人偷着乐。
好苗子,真是个好苗子,有恒心,脚踏实地,不浮躁,这样的学生,老李头教书几十年,遇到的也寥寥可数。
所以等到姜新染大三时,老李头原不打算再亲自带研究生了,特意为她破了例,收她作关门弟子。
就这么一直到研二,姜新染对现在的研究方向很感兴趣,估计会一直跟着老李头拿完博士学位。
实验室分里间和外间,外间是和办公室类似的布置,每人一张办公桌,一个寒假没回来,办公桌上积了一层灰。
趁着师哥师姐还没全来,姜新染找了块抹布,弄了一盆水,把桌子擦干净。
擦的过程中,人渐渐来齐了,等到擦完,老李头也正好走进实验室。
“都来齐了么?”老李头推推他鼻梁上的老花镜,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名单,“我点名了啊。”
他挨个点名,这些学生挨个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