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喏,还请姑娘自便。”

她笑一笑,偷偷地伸了个懒腰。

毕竟是在外头,这儿左右都有人盯着,虽少了一个小太监,但这左右走着的宫女啊以及院落里那些个替祭酒修书的学子们路过李姒初身边都会轻轻的望上一眼,然后在伙伴们的撺掇下凑过去红着耳朵小小声的喊一声李姑娘,再匆匆跑开。

自那日三皇子受封太子,六公主被指派去和亲之后,她与小白已经有许久没有在国子监见面了。

所谓伴读便是殿下做什么她跟着做什么,正比如太子殿下要写学治国□□之道,学天下策论,那白季梓自然也要随着他一起去太傅在边上听上一听。而六公主这边代表着大毓的颜面与回鹘交好,那些个礼仪与亲戚书哈的,自然也是要放在心上。

于是乎,这些日子,李姒初除了空出一点点跟着其他皇子公主们吟诗作画之外,旁的日子都在跟着公主那该死的教养嬷嬷学那劳什子的礼仪。学的有一段时间她都忘了我,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自个儿出嫁还是公主出嫁。

“娘子在想什么呢,您也快了啊。”

红豆嘻嘻一笑,凑在她身边打趣道:“这下月初六也正好是个良辰吉日,不若娘子也沾沾喜气,将两间婚事一起办了罢。”

小宫女说的疯话仿佛还萦绕在耳边,让她莫名的有些烦躁。

她这次过来是偷着摸过来的,若不是因为要找白季梓说些大事,她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功夫支开红豆,都是阿姊的错,这宫中什么风气,一个人走着不舒坦吗,为什么身后总要跟着个人,多烦。

她抬头望了望天,揪起了花。

“天下负之以不义之名,以其背盟约而——”

“杀废物也。”

“子慎,你这里写错了。”龚子云摇着扇子走到前头,在砚台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这是胡编乱造,若是老师见到了那是要说的。”

“无碍。随手写写罢了。”少年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笔放下手中的竹简,往身旁的太子殿下那处看去,“左右陛下能学会就成,我不过是跟着凑凑热闹的,随意些便是了。”

龚子云无奈地笑了笑,示意外头的小太监上前将窗关起,免得这秋风将落叶吹进墨水中。

做太子伴读与旁的伴读不同的便是,旁的伴读只需和他伺候的那位殿下不相上下即可,而他不同,他不仅要胜过所有的伴读以及殿下们,又要恰好比太子殿下弱上那么一点点,只一点点,多一分便是风头太升,伴君如伴虎难免脑袋不保。

少一分也不可,如此不学无术之人,怎堪大任?

即便是皇上不说,但他们也都知道这位白家小公子往后会成为太子殿下登基的第一助力早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往后太子若真登基为帝,这权臣之位必然会交于他手。

未来权臣却似乎并没有天将降大任之紧迫,只随意打了个哈欠,在薄薄的宣纸上画出一个圆。

“如何,都写好了么?”

老太傅的话如洪钟一般在身后响起,学堂中唯二的两位弟子赶紧起身行了个礼,将手中的刚刚写好的策论递了上去。

“不错不错,子云这写的可是水患一事,只是这一赈灾之法未免太耗钱财,应当再想想。”

“老师说的是。”青年作了个揖,老太傅见到,点了点头,又转身拈起了白季梓的。

“至于子慎的......你这是,你这是.......”

老太傅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对上白季梓明显写着心不在焉的眼睛,再看看他那大大小小不平的圈,猛地将砚台往地上一砸。

“白子慎!你给我抄十遍!”

***

此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

白季梓就是所谓的仗着偏爱有恃无恐的人,左右他就是再闹腾夫子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于是他欣然接受了抄书的作业,一边转着笔一边慢腾腾地翻着书。

他抄了多少句话,李姒初就外门外数了多久的花。

待他好不容易抄完书,揉着酸胀的手慢腾腾地走出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穿着白色襦裙的少女垂着头不知在躲避着什么,莲足轻轻晃动着,流苏发簪在轻轻摆动,一下一下地擦着青丝而过,她抬手轻轻挥舞着不知是在驱赶什么。,宽带的衣袖随着动作轻轻滚落而下,露出一双霜雪般的皓腕。

白季梓挑了挑眉,然后毫不留情地拈起一枚石子拽了过去。

李姒初一愣,抬眼看清扔石子的人后等了许久的烦躁便一口气涌了上来,她登登登地炮到白季梓面前,刚想开口骂人便发现一旁站着个芝兰玉树的青年,愣是将到了嘴边的粗话生生咽下,变成一串:

“奴家见过太子殿下。”

不骄不躁,不作不恶,微笑,手势,以及屈膝的弧度,每一分都做的恰恰好,不愧是随着公主殿下学了好几天新娘教学的她!

她忍不住骄傲地抬了抬小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龚子云失笑,道:“不必多礼,姑娘可是来找子慎兄的?我们方才有事耽搁了一阵,倒是让姑娘久等了。”

“不会,奴家应当做的。”

两人假模假样地寒暄了一两句,待白季梓觉得尬上心头李姒初觉得不知如何接话的时候,这位德高望重的太子殿下终于挥一挥手,放过了她。

“既然是这样,那孤便走了,子慎,明日再见罢。”

“谢太子殿下。”

送走了这一座大山,身旁还有一个小瘟神。

李姒初一想起方才的那一枚石子和自己在门外数了不知多少遍蚂蚁的傻样,当即就来气,两指一掐,扭在了白季梓胳膊上。

“你干什么!拿石子扔我!”

“疼疼疼,你轻点。”

他低头瞥了一眼李姒初裙子上的红印,喏了一声。

只见那本是雪白的裙子并不再是那十全十美的白,而是多了一抹,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