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在心里思索片刻,将千种万种想法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正将开口时便听到白季梓说道:“其实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
.....?那您老人家刚刚是在感慨什么啊,吓的我刚刚都以为自己要离开人世了好吗。
“阿方,其实我觉得整日学啊学的也不是个事。”
白季梓随手拈起一枚小石子甩进水里,懒洋洋地将胳膊耷拉在护栏上,叼着一根茅草一下一下地晃。
“你知道我这几日疯狂念书练武,我明白了什么吗?”
“什,什么?”莫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道理?
白季梓示意阿方在自己身边坐下,故弄玄虚地摆了摆手指,最后竖起了中间那根。
“少爷,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竖中指。
“骂人的。”隔壁那厮教我的。
“啊?”骂人?什么骂人。
他扯了扯嘴角,随手拈起一枚小石子上下把玩:“简单来说就是,我悟了,临时抱佛脚是没啥用的。”
“武学还有文章这种东西吧,那都是靠长年累月的积累,不是我随便学个几天就能学会的啦。”
“所,所以呢?”所以少爷您说了这么一大堆是想说什么,是想说您这几天竟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么。
小郎君摇了摇手指,笑道:“不是啊,但是我就这几天,我能从个砖都打不破的怂货变成可以连敲破好几个缸的大佬了,来,阿方,我是不是特厉害。”
阿方:.......
少爷您要是想让我夸你就直说,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完全没有意义!
“还有十二个时辰。”少年忽的兴奋起来,阳光透过他的发丝挥洒下来,微微的亮,“阿方,我还有十二个时辰了!”
“我不学了!我要出去玩!”
众所周知,富贵人家的少爷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他能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实现大喜或大悲,能在短短时间内让他这个可怜的家丁从担惊受怕到泰然自若再回到担惊受怕,能一棍子敲碎杠,也能一开口就让人崩溃。
于是崩溃了的阿方悠悠的白了白季梓一眼,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
“去吧。”
***
若说起洛阳城景致最好的酒楼,那当属翠月楼。可若是要问起在翠月楼中哪个厢房能看见江色,那自然是非牡丹阁莫属。
而身为城中最富贵的两个人家之一的李家嫡女三小姐,那自然是每次来都去这牡丹阁的。
然而这日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小姐不是前些日子就预下了么。怎的现在却被人占了?你这人好不讲理。”
“不是啊,姑娘,这实在是。”店小二擦了擦头上的汗,又瞥了那脸上分明写着我很不开心的李三小姐,默默咽下了口中的唾沫,说了声阿弥陀佛,“可这王公子前些日子也定下了,我们这小店也是要做生意的啊。”
都怪这老板贪财,李家姑娘前脚才来定,后脚就同意了王家公子,哪想到这王公子会往后拖了一天,如今这两大世家的少爷小姐撞一块了,若是是两位小姐还算好,但这大毓虽说男女大防并不算太严,但若要与不相识的公子同桌吃饭,只怕也是尴尬了些。
“王公子?”
小雀脑子一转,不知为何莫名想起了那嚣张跋扈的王家公子,于是捏着嗓子在心里干呕一阵,又转向了三小姐。
“算了算了,也不是非它不可,那咱就换一间吧。”
“这,”掌柜的搓了搓手刚想说些什么,忽的跑来一个店小二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于是这一把胡子的老掌柜面色又僵了下来。
“姑娘,只怕是不行啊。今日小店火爆都没了位,您看若是不嫌弃,那边有个姑娘是自个儿包了一间的,要不让小的过去说一说,你俩凑一凑?”
左右李姒初来这儿也不是为了看风景的,这山水江河她看都要看腻了,这回上来不过是有些馋嘴罢了。去不去这牡丹阁都不打紧,就是怕那姑娘不愿同人一桌呢。
“这您倒是不用担心,让小的去说。”
店小二拍了拍胸口,钻进去问了几声,片刻后又笑着出来了。
“客官,里面请。”
这清风阁虽比不上牡丹阁,但也算得上是个上上之坐,小姐是真小姐,姑娘也是真富贵。
李姒初看着桌面上满满当当的一桌菜,又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子,很没有出息的咽了声口水。
“姑娘不如坐下一起吃?菜也是才上来的,没碰过。”那梳着高马尾的少女嘻嘻一笑,将筷子往李姒初身边一推,“我听说你们汉人最是讲究这些东西,吃饭前都要用什么玩意净手漱口的,是不?”
这豪气冲天的姑娘不仅是个有钱的主儿,还是个自来熟的美人。
见美人如此,她也不好客气,于是便在那姑娘对面坐下了。
女子头发极长,随意抓起一把束在脑后,耳垂上挂着两枚银耳环,背后背着一把长长的苗刀,眸光冷厉,一看便是个不简单的。
“你在偷看我啊。”她笑了笑,随手给李姒初倒了杯茶,“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
“那个。”李姒初搓了搓手,“这位大姊姊,你是江湖人么。”
女子对她随意挑了挑眉:“是啊,我还是苗疆人呢,多稀奇。”
苗疆!这可是武侠小说中才有的设定唉!
她眸光一亮,此刻若不是有小雀在一旁看着她早就扑上去了。
“那个,姑娘,那你告诉我,你们苗疆是不是真的会蛊术啊,就是会控制人的那种,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