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名,好事将近。叫名不带姓,一般一般,但若是连名带姓这般喊出来了,那铁定是天大的坏事。
要遭!
“你,你方才说什么?”
白季梓才回到家没坐上一会儿,就听说那家伙已经住进来了雄赳赳气昂昂打算去找那所谓的许姨娘的侄子算账,哪想到刚出门没多久就被娘亲的贴身丫鬟叫住了,他一愣神,然后下意识是拔腿就跑。
“喂!少爷,你回来!夫人找你有事!”
小悦在后头使劲地喊。
白季梓跑的更快了。
“少爷,你别跑!你们快抓住他呀!这是夫人的命令!”
路过的家丁们原先还在纠结要不要上前,毕竟这“姑爷”带着伤回来他们就猜到了,再加上今晨在白府门口听到的动静,这事儿的前因后果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论如何这事儿都同少爷逃不开关系。
不过这少爷当真也是厉害的紧,竟然能将一个比他岁数大了接近十岁,高了一个头的青年打得连床都下不来。这不得不服啊。早就听说小少爷是个好斗且不要命的,从前还半信半疑,今儿个那是全信了。
于是他们对视了一眼,有扫帚的握扫帚,没扫帚也从地上捡了根棍子,实在没东西的,柴火也能充充数。
“少爷!你别跑!”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多,白季梓回头瞥了一眼,心里骂了声我擦。
至于吗至于吗,他不过就是揍了个混账玩意,至于这么追杀他吗!
“我才不!我要是停下来了我就死!定!了!”
据无关人士的瞎扯皮八卦的瞎扯,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而我们一般人也只是用上了五成罢了。
你要是能发挥出七成那就是比平常人厉害了,若是能发挥出十成十,那估计大概就是传闻中武林高手的程度吧。
若是发挥出百分之十二呢?
“啊啊啊啊啊!!”
当危险来临时,发挥出百分之十二!又有什么不可能!
家丁们在身后哇啦啦地追了一片,眼看就要捉到小少爷的衣摆,却见他左脚在右脚上一点,原地使出了一招旱地拔葱,手上一撑腿上一蹬,愣是就这么“飞”上了墙头,一跨跨进了李家的院子。
在场的众人无不是瞠目结舌,呆滞地看着小少爷就这么跃了过去,也不知是谁先放下手上的“武器”,对着墙那头喊了声:
“好!”
***
李姒初在养病。
虽然她觉得自己其实没病,但是丫鬟们觉得她有,婆子们觉得她有,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后娘亲爹以及阿姊都觉得她有,于是她只好将自己裹成了个团儿,哪也不去,就在那儿抱着火炉吃吃喝喝逗猫浪费生命。
啊,虽然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可是完全不想做啊。
咸鱼小李伸了个懒腰,打开了门,正准备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哪想刚刚打开门就见墙头上落下了个人。
还是脸着地的那种。得亏雪堆的厚,坑底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接着是隔壁的喝彩声,再接着便是某人熟悉的强调:
“特娘的,院子挖这么深干什么!”
嗯?这话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是在哪听到了,算了算了也不要紧,总而言之呢她现在是咸鱼,咸鱼是从不多管闲事的,咸鱼要去睡觉了,这家伙自生自灭吧。
“李姒初!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雪坑里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上头的绷带包扎着蝴蝶结,在风雪中一晃一晃的。李姒初白了蝴蝶结一眼,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有无来人,这才走上前去将人扶了起来。
“你看看你。”少女嫌弃地指了指他身上溢出的血迹,皱眉,“你现在可好了,伤口又崩开了,张大夫是怎么说的来着。”
“谁要记那老东西的话。”少年扯了一下自己身上将松未松的绷带,见她的脸色沉了下去,赶紧捏了捏小青梅的脸,嬉皮笑脸道,“我不记他的,我就记你的好不好,你要我说一我绝不说二。”
“那你说一。”李姒初白了他一眼。
小白猫喵呜一声跳进主人怀里,伸出自己白白软软的爪子阿嗷呜嗷地挥舞着,就像它浑身杀气的主人一样。
“三。”完全不把杀气当回事的家伙依旧嬉皮笑脸。
“哈,你不是说我说一你不说二吗!”小猫爪子开始挠人了。
“对啊,我也没说二啊。”
白季梓将小猫毛绒绒的爪子捏进手里,另一只手捏起它的后颈,轻轻松松便将它带到了自己怀里,小猫不服气,嗷呜地又乱嚎了几声,最终确信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之后将猫爪爪收回来了。
“啧。无聊。”
不在乎宠物是否落到某个混账的手里,李姒初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你赶紧进来,伤口都崩开了你,你再这么流血你明天就没命你晓得不。”
少年嘿嘿一笑,手一松,小猫轻轻松松跳下他满身泥土味的怀抱中,喵呜一声越上墙头,逃走了。
他将手垫在脑后,吹起绵长的口哨。
“老子福大命大,死不了。”
***
海棠苑小小的门房前,聚了一堆人。
若是定睛看去就会发现,这里头并不只有李家的丫鬟家丁,细看还有两个不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