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林良善听了他的话,本乱动的情绪好了些,又忍不住会问他:“你想此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闵危道,心下却想不管男女,只要不出事都是好的。
但她不满意这个回应,硬是让他说一个。
闵危想了想,望着她,道:“若说实话,最好是一个和你一样的女孩。”
这回林良善满意了,算是放过他,又催着他去处理政事,不想多看他一眼。
这大半年,她的情绪变化无常,闵危几乎被磨地没脾性了,事事尽量依着她,不敢多说一个不字。若实在不行,他也得采用迂回的方式假意顺着她,万不可让她生怒,动了胎气。
七月底时,至一年最热的时日。
闵危再次替林良善擦完身后,方躺下,还未缓上一口气,就被她抓住了手臂。
他侧首,就见她睁大着杏眸,紧抿着唇,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与此同时,一只手摸着肚子。
“闵危。”她的声音颤抖着:“我好像要生了。”
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受控制地流出。
闵危呆了瞬,一时不知该继续陪在她身边,还是该跑出去喊人。
“快去叫稳婆啊,你是傻了吗?”林良善害怕得很,却也是真想抽他,未想到平日多镇定的人会这样呆,忍不住用从前他骂她的话回过去。
闵危被这声惊起,对她道:“善善,你等等,我这就让他们来。”
连鞋都未穿,就赤脚跑出内殿,急令宫人赶紧将稳婆、太医等一行人叫来。
因预料到皇后娘娘将于这几日产子,这些人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安排在凤仪宫的偏殿中,是为应对急事。
一行人于天刚黑,就被惊地魂都跑了,忙至正殿中。
稳婆对一直守在床榻边的魏帝为难道:“陛下,还要麻烦您先至外殿,这处实不宜有男子在。”
魏帝还未动,榻上的皇后倒是一边痛地直抽气,一边骂道:“你出去啊,难道要守在这,看我疼死吗?”
“善善。”魏帝有几分哽咽道:“若是有事,你一定要叫我。”
说罢,他也不敢多耽搁,就退到外殿去了。
煎熬,闵危从未觉得会这般地煎熬,似将他扔进了油锅里炸个反复。听着内殿传来的一声声惨叫,每一声都似往他心口扎刀子,比战场上受过的那些刀枪剑戟还要痛苦。
简直要把他逼疯了。
他不断地走动着,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身后的宫人不敢多动,都提心吊胆地盼着皇后及子嗣平安。
总管太监袁才也是急地满头大汗,追着赤脚而行的魏帝,试着劝慰:“陛下,皇后娘娘定然会没事的,您还是坐下歇息片刻,生孩子都会走这一遭的。”
魏帝一下子被这话怔住,停住脚步,眉间积聚疯意:“你说什么?”
袁才被这架势吓住了,也不知是哪里说错话,又跪地求饶起来。
“陛下,是奴婢说错话了,求陛下恕罪。”
话未落,心窝口就被踹了一脚。力道之重,让袁才一下子翻过身去,却不敢去捂剧痛的心口,也不敢起身。
“求陛下恕罪。”他再次跪地。
魏帝继续走动,又沉回那一道道痛苦声中。他想冲进去看究竟如何了,却不能因此害了她。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为何还是只听见她的惨叫。
已是大半夜,热意卷着她的痛意,让他燥热难安,连走都要快无了力气。身上的薄衫早就湿透。
终于,内殿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急出的宫人却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这是什么!”魏帝揪住了那个宫人的领子,厉声质问。
“是,是皇后娘娘的……血。”宫人差点将那盆血水往前倾去,直哆嗦着。
后脖颈骤然一松,原是魏帝听到了自缝隙中传出更加清晰的惨叫,不禁松了手。
“她如何了?”
“娘娘还在生产。”也说不出更多。
短短的半个时辰,不知有多少盆猩红的血水被端出倒掉。浓烈的血腥气通过那道窄小的缝隙渗出,充斥在外殿中。
两世加起来,闵危杀了多少人,他从不记住,但很多,是知道的。
曾经,他甚至于杀人这件事感受到所谓复仇的快.感。但后面,渐变得麻木不仁,对那些喷溅而出的血也作无视。那些人成了他的剑下鬼,森森白骨铸成了他的夺权道路。
而如今,他闻着这股血腥,却是恶心起来。喉间干涩酸痒,胃脏不断上涌着什么。终是在下一刻,他伸手扶着殿柱,用虎口紧紧卡住自己的喉,压着那股恶心。
袁才赶紧起身去看魏帝,就见他通红了眸,张大着嘴剧烈喘气,面颊不断抽搐着。
“贺太医,快来看看陛下!”袁才慌地忘了尊卑,忙叫那不敢上前的太医过来。
这厢,内殿也是慌成一片。
“胎位不正,头是朝上的。若是不转位,怕难生出来啊。”
“可要是这般做,娘娘怕是受不了这痛。”
“不若这般,要是一尸两命。”最有经验的稳婆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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