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了与天朝的边境摩擦,羊苴咩渐渐从地震的断瓦残垣中复苏起来。
郑颢征召了达官贵人家里的奴隶五千人,不过,他们不是去打仗,而是被用在南诏国的公路、神庙、学堂的修建上。
南诏各族人都有自己的神,自己的语言,部族之间沟通都存在障碍,郑颢从道路连接,到信仰普及、文字语言统一,渐渐从最初的武力征服,过渡到思想认同。
做为一个外族人,郑颢的改革润物细无声般不可阻挡。就像谁也阻拦不了郑曛一天天的成长。
已经长了八颗牙的郑小宝,在王宫里,流着口水乐呵呵的、迈着他结实的小短腿跑个不停。
萱儿没看她可爱的儿子,眼光停在手里的奏报上:
“银生节度得王庭好处最多,竟然想造反?独立出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难道还想回到黑齿十部封闭落后的时候?”
“银生各部发展越透明,他就越不能在银生一手遮天,你说他想不想反?只不过一时没那个实力。若不是李瑞显自认为已经控制了左军,需要银生策应,他恐怕也没那么快跳出来。”
郑颢将奏报接过来,目光炯炯的看着萱儿:“所以找个他们认为合适的时机,让他们全都跳到台上,这样我们才能变被动为主动。”
“只是,西线对吐蕃的军队就要减少了……”
萱儿忧心忡忡。
郑颢说的“时机”已经出现了,吐蕃在天朝边境没占到便宜,便集结了二十万人,想从南诏过境,两面夹击天朝军队。
借道包抄,郑颢怎会同意?
天朝被破,吐蕃完全可以来一个回手掏,将三片接壤的土地链接在一起。
主战派的郑寻,已经一连三日与主和派舌战王庭,郑颢见时机已到,拍板由自己亲自率军迎战吐蕃。
只有他亲自去,才有机会以少胜多打败吐蕃,只有他离开王城,那些蠢蠢欲动的反对势力,才会揭开面具,露出真面目。
他,要一网打尽。
“萱儿,这担子就交到你肩上了。说是嗣子监国”两人一起把目光落在“咯咯”笑着,甩着一只胳膊跑的小嗣子身上。郑颢眼里尽是温柔:
“你说咱儿子怎么跑起步来只甩一边胳膊?”
“还不是跟你学的?一边胳膊出去打仗,一边胳膊收着,随时准备着,在摔倒的时候支撑自己。”萱儿观察好一阵了,小宝走路甩手很正常,只有跑步的时候会这样。
问了雪晴,她说小宝才一岁,跑步的时候身体会不平衡,这是孩子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长大就好了。
郑颢听了却像捡了宝贝:儿子真是天才啊!
他激动的蹲下来张开双臂,郑小宝也伸手朝这边跑过来,从没面子的阿爹身边跑过,抱住了阿娘的腿。
是日,天朝皇帝亲封的南诏嗣子监国,王后代理朝政,王上率二十万大军,前往边境迎战吐蕃。
郑颢蹲在地上,对正拽着阿娘裙摆不知所措的郑曛说:
“儿子,替阿爹照顾好你娘,别叫她受人欺负,阿爹很快就会回来。”
最后这一句郑曛听明白了,又露出了他的八颗小米牙:
阿爹在后宫陪他玩,外面一有事要离开,就会对他说“阿爹很快就会回来”,过半天就能见着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