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想想就一阵恶寒。
大娘子抽噎,也对柳氏的说法有怀疑:
“可父亲与母亲不是恩爱了许多年么,父亲既没纳妾,也无通房!”
大娘子也没把柳氏当过外人,她生母齐氏是产后虚弱而亡,从牙牙学语的时候就是柳氏照顾她,好些年后她才知道自己还有个生母。
生恩是恩,养恩也是恩,柳氏与程知远夫妻恩爱,大娘子也没什么心理不平。
柳氏说家家都有妾,大娘子便拿自家的例子来反驳,从小亲眼所见,岂是有假?
柳氏的笑容既甜蜜又苦涩:
“傻孩子,像你父亲那样的人百个里挑不出一个,若能遇到,是女子十世修来的福。”
是福也是劫。
她虽是嫁给程知远当续弦,成亲后程知远却很爱重她,夫妻十几年程知远没有别的风流韵事,这样的丈夫柳氏如何不爱?
若不是放心不下几个孩子,她当日就跟着丈夫去了!
程卿本是揭穿齐延松的真面目,反惹得柳氏和大娘子都哭了一场。程卿被哭得头大,她不认同柳氏的观念,却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崔胖子说的办法不行,打断齐延松的狗腿,柳氏更不会同意退亲。
柳氏的想法很好猜,自家这边家道中落齐家都没提出退婚,齐延松身体落下残疾,程家就更不该嫌弃对方,不然就是违背道义。
至于程卿说齐家这半年是装聋作哑,不过是程卿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柳氏不愿意信!
打断腿不行,看来要用别的办法……
程卿一个人在天井里琢磨,大娘子眼皮还红肿着,提着裙摆走来。
“小郎,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母亲也是为了我好。母亲说齐表兄是年轻不懂事,我知道情况肯定没母亲说的那般乐观,齐表兄到了南仪县一个多月才上门拜访就是证据,那瓶被你摔了的蔷薇露也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