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林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印象深刻。
“我一定要找到你!”
这是一个稚嫩的,字体歪歪斜斜的,一看就是年纪不大的学生写的。
翻看日记本之后,林宥可以确定,这就是姚风阑的日记。
在姚风阑的日记里记载着,他对林宥的一点一滴,他对林宥的所有感觉,那些稚嫩的,不会写的字,还有写错的字,只能让林宥一点点去猜。
日记断断续续写了很久,然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变成了空白,在日记的中后半段,字体变化很快,但依旧还是姚风阑。
而此时的姚风阑,已经和刚开始的他不同了,他的心态似乎是被姚钰清影响了很多,一开始只是想要找到玩伴的他,转变成了对林宥的一种执念,无法放下的执念。
而这一段,据林宥推断,应当是上高中之后的他写下的简短的一段,在这里,他提到,他想要当警察,这样就可以找到林宥,了却了他这么多年的心愿。
又写了没有几页后,日记又被中断。
相隔了一段后,日记再次出现。
那是林宥大二开学的第一天,姚风阑在日记本上写到——我找到了他!
然后,整个大学阶段,姚风阑都没有再写过一个字。
在日记的最后一段,姚风阑却写了很多,那应当已经毕业了,林宥也成为了一名警察,而姚风阑也再回不去了。
姚风阑记载了他的心路变化,他被姚钰清控制,他想要反控姚钰清却失败。
他也同样记录了,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害林宥,只是为了满足姚钰清的想法,设计了一些看似没有相关联系的命案,实际上他都是在为后来的“执刑者”铺路。
姚钰清通过对姚风阑的洗脑,希望他可以完成她还没有完成的工作,她想要摧毁河西村,摧毁那个一手被她建立起来的村落。在达成姚钰清的目标的同时,林宥错杀了不少人,同样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被迫害死了不少人,并且还利用他的专业,对自己的病人进行催眠,让他的病人成为他的帮凶。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姚风阑一手造成的,可并不完全是出于他的本心,多数都是由于姚钰清在背后的洗脑完成的。
可对于林宥来讲,姚风阑所说的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他的一方面阐述,是不是实情真实的还原,恐怕只能找到姚钰清才能够解答。
在日记本的最后那页,姚钰清写下了一句话,触动了林宥的心。
“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回头路,但我绝对不希望和你狭路相逢。”
实则,姚风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却并没有办法回头了。
合上日记本,林宥嘴角下沉,可内心却敞亮了不少。
至少,林宥终于可以了解姚风阑的内心状态了,他是被迫,是不情愿,即便李诚铭教授三番几次授意他,不要让姚风阑再继续,可姚风阑根本没办法停止下来,李诚铭教授赌上了自己的一条命,都没有办法让姚风阑清醒。
林宥把日记本攥在手中,心情不断下沉,他在想,姚风阑究竟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就在这时,一个光斑照耀在了林宥的身上,刺眼的光,让他睁不开眼。
顿时,林宥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赶快跑到了阳台上,盯着对面楼寻觅着。
这光斑绝对就是在对面楼里发出来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会出现有人用镜子来晃他的情况!
而什么情况才能让对面楼里的光晃在他的身上?那人一定是逆光!
对面的这栋楼都是背面,那么人一定是在——
楼顶!
林宥仰头看上去,一个身材纤瘦,穿着一身洁白衣服的男人站在楼顶,手上拿着一块很大的镜子,他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意,看着林宥。
“姚风阑!你给我下来!你到底要干什么!?”林宥近乎疯狂的喊着,“你不许死,我还有一堆的问题想要问你!”
姚风阑并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用镜子晃着他。
林宥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姚风阑曾经的说过的一句话:“我并不是心理学的顶级专家,我只是一面镜子,把病人内心的问题反馈出来而已。镜子如我,我如镜子。”
此时的姚风阑根本就是在和林宥表达,他原本就是一面镜子,用来反馈林宥内心的问题,既然他已经帮林宥解开了心结,那么他这辈子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林宥掏出手机,赶快拨通了火警电话求救,然后,又和姚风阑喊话:“你快给我停下!你不许跳楼!你疯了吗?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到我?你还没有告诉我,姚钰清究竟在哪儿!?”
姚风阑挥舞着手中的镜子,他向前跨了一步,把胳膊伸了出去,那面镜子从他的手中滑落——
“啪”——
清脆的一声,是镜子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可林宥的眼神却从来都没敢离开过姚风阑的脸,生怕下一秒他就跨出了那一步,跳下去!
“姚风阑!你不许死!”林宥喊到声嘶力竭,“你还没有帮我走完最后一段路,难道你就要这么离开?你就这么自私?”
听着林宥一遍遍在耳边暴怒的喊声,姚风阑嘴角竟然笑了,笑得那么高兴。
似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毕竟,这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姚风阑小声地说着,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你不是我,一辈子理解不了我,等我走了,你就都明白了。”
第491章结局
下一秒,姚风阑迈出了一步,一只脚瞬间悬空在了楼顶。
“你给我停!”林宥已经近乎疯狂地在狂喊,引起了楼下人聚集的围观。
“你别动!你想说什么,我过去,你讲给我!一切都可以商量!别冲动!”林宥尽可能地安抚着姚风阑的情绪,“我愿意相信一切你都是被迫的,都是逼不得已的!我知道,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出于你的本心!”
姚风阑轻摇着头,他早已经看破了这一切,或许现在他的死活并没有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