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葳蕤,今夕端坐在洞房中央,看着来人。
二人身上那件被叫做婚服的衣着没有一丝褶皱,平整华丽,鲜艳的红从一而终。
今夕不由想起,她与枕越那晚杀了人,零星鲜血溅到身上,四散蔓延,直至将这一身的衣服都染得鲜红。
枕越浅笑着望向今夕抱着的琵琶:“助兴?”
今夕对上他的目光,红唇轻勾:“是啊,我学了很久,只等这一刻,只为你而弹。”
“为我而弹?”
“为你。”
枕越向她走近,坐到她身旁,隔着一小段距离,倒像是涉世未深的年轻夫妻新婚时的委婉与局促。
“我父亲很喜欢弹琵琶的女人。”
他没由来的一句,引得今夕抬眼望向他。
“母亲想杀他想了许久,也学了许久。”
“秋水一畔的琵琶女,一曲惊城,这便是母亲的手段。”
“疯疯癫癫也是她的手段,父亲说,她不是一个疯癫的人,她是个有趣的人。”
“你父亲真是自相矛盾。”今夕说着,一手扶着琴颈,架起琵琶,凛凛琴音如桌上倾覆的棋盘,黑珠白子接连滚落下来。
赏月的人又仿佛听不进弦音,静静看着一袭红嫁衣之人的一举一动。
“你又学了多久呢?”枕越在间隙里提了一句。
“很久很久呢……”今夕声色轻缓,抬头看他,“直到现在已熟练自如。”
熟练到她可以自我掌控魔气,无声无息将其注入每一个音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