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1)

话虽说得臭屁,祝长望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自打来了云北,父亲被身份束缚着动弹不得,他卧病在床,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反倒是长乐无所顾忌,和她几个朋友折腾出名堂来了。

戳了还在那摇头晃脑的脑瓜子一下,祝长望打趣,“人都齐了没有?还要等人吗?”

“啊?齐了齐了。”祝长乐压根没听出来大哥话里的意思,将在固安打听到的消息详细说给两人听。

祝茂年本来还在讶异她跑去了固安,待到全部听完神情已经完全绷紧了,“也就是说,云北之事是人为。”

“之前是怀疑,现在确定了。”

祝茂年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子里转圈。祝长乐安静的趴在哥哥床沿不打扰爹爹。

“不过几日时间,无形中我们家已经被圈养起来了。”祝茂年重又坐下,“听你娘的意思,家中所有采买都是县丞家的下人领着去的,县丞夫人还送过来许多家中急需的东西。衙门那边同样如此,无论门子、禁卒还是皂隶,凡是围绕在我身边的都是罗定安排的,我带去的两个长随只要离开我身边就必有人凑过去,至今没有单独行走过。”

祝茂年失笑摇头,“我知道的所有一切都是他们让我知道的,若以往的知县都是被如此圈养,不知云北底细也就不足为奇了。”

“知县赴任按规矩是不带家眷的,随侍之人有限,要被蒙住相比起来更简单。”祝长望笑,“咱们家情况不同,不算后边还没到的便有二十余人,他们却能做到从上到下如此配合,料定此人不是易与之辈。”

“罗定此人。”祝茂年想了想,“瞧他面相非奸佞之辈。”

“他有所图,也未必就一定是图的坏事。”祝长望垂下视线,“在京城时不知云北是这样的情况,我查错了方向。一开始的云北便是受水寇所累,做为一个富裕县也有的是人愿意过来,而且那时候的云北绝没有被固安控制得这么厉害,也定没有这般上下一心,不可能如现在一般将知县圈养住,那么,那些知县呢?他们不说把云北的情况全摸清楚了,但也一定不是毫无所知,爹你可有听说过云北的半点消息。”

祝长望看向父亲,“他们还活着吗?”

祝茂年无法回答,他自认是个能臣,但同样被下边蒙住了眼睛,捂住了耳朵,所有关乎百姓的事他知道的就是下边呈上来的那些折子,若无人上报,他不知,皇上不知,满朝文武除非利益相关,不然没人知晓。

可那些,很可能才是百姓真正的生活。

他们或许水深火热,或许生不如死,或许已经从失望到绝望,再不对大皖抱有任何期待。

只是这么想想祝茂年就心跳加速,恨不得一道折子直达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