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扒着墙,偷偷探出半个脑袋,就见个满身恶臭的泥老头颤颤巍巍地从河沟里爬出来。
先前马儿跑起来的时候,小厮便闻声追了出来,等他追到河沟边,就见他家那位一向以博学儒雅著称的院长大人顶着一头污泥站在冷风中凌乱,“这他娘的是谁干的!”
小厮忙跑过去,“院长大人,您没事儿吧?”
“你瞅着我像没事儿的?还有,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在外面叫我老爷!”荀院长一脸气哼哼,但还是没忘了捋捋那脏兮兮的胡须,然而一不小心,揪断了一根。
博学儒雅的院长大人老脸一黑,险些跳脚再次骂娘。
只可惜脸上被泥糊住,啥表情小厮也看不到了。
“小的带您去找个地儿洗洗。”
小厮搀扶着他,想寻个就近的客栈开间房要桶温水。
“不去!”荀院长拒绝得很干脆。
八里镇是他的衣胞之地,这地儿认识他的人不少,要脏兮兮地去了客栈,碰到熟人认出来,那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小厮闻言,一脸为难,“那您的意思是?”
荀院长还没开口,旁边就传来一把轻柔的声音,“老伯,您要不要紧?”
说话之人正是林水瑶。
事儿是她惹出来的,虽说天生异香的秘密不能告诉旁人,但她也不忍心就这么一走了之撂下老人家不管。
荀院长回头,循着声音望去,就见是个长相水灵的小姑娘,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穿一件半新不旧的碎花小袄。
“丫头,你认得老夫?”荀院长半眯起眼。
林水瑶当然不可能认得眼前之人,只道:“我先前路过此处,见老伯摔了下去,心下担忧,便过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