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还好,林水瑶走不远,上不了山,只在村里招些猫儿狗儿的。
等再长大一些,她跟着林广田上山拾柴火,某回招来了老虎,当时就吓没了半条小命。
从那以后,林水瑶再不敢上山,便是村里都很少出去晃悠,她爹娘连地里也不让她去了,平时就待在家做做近活儿。
为防闺女再招猛兽,赵氏去镇子上买了不少刺鼻的便宜香膏回来,让林水瑶每天抹一次,尽量把身上原本的香味儿给盖住。
母女俩又唠了几句,赵氏牵着林水瑶进了西屋。
林水英躺在热炕上,见妹妹进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碰上灾年,多张嘴就多个负担,为了让爹娘少皱眉,让家里日子过下去,她毅然决然接了程家聘礼准备嫁过去冲喜,可谁能料到,竟会在这节骨眼儿上受了伤。
“瑶娘……”她嗫嚅着,泪花闪烁,“都怨我……”
“姐。”林水瑶看了眼正弯着腰在炕头柜里翻找嫁衣的赵氏,又回头看着林水英,“别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好好养伤,等以后得了空我就来找你玩儿。”
林水英暗暗叹了口气。
收了银子,今儿她们姐妹俩就必须有人嫁过去,她已经被刘媒婆给否了,只能是瑶娘。
这傻丫头只怕连嫁人是怎么回事儿都没弄清楚,出嫁女儿哪有那么容易回娘家的,先不说林家村隔着吉庆村那么远,就凭程家老太太那刻薄性子,也不能让儿媳妇成天没事儿往娘家跑。
这么一想,她抬头看着林水瑶,神情严肃而认真,“我和那程五郎虽是娘胎里就定下的亲事,可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们家人,听说那老太太是个尖酸刻薄的。瑶娘,你去了要是受委屈,可千万别憋着,回来告诉姐,姐上门去给你讨回公道,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咱不做他程家媳妇儿了,他们家来的聘礼,等我好了想法子赚钱赔上。”
“英子,你胡说什么呢?有你这么教妹妹的吗?”赵氏闻言,回头瞪了她一眼。
“我又没说错。”林水英小声嘀咕,“程五郎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要再摊上个净事儿的婆婆,瑶娘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说着又看向林水瑶,“瑶娘,你别怕,姐给你撑腰呢,程家要真敢给你气受,你就收拾东西回来,他们家爱找谁冲喜找谁去,横竖不是爹娘给你定的亲,要算账也算不到咱头上。”
林水瑶不太懂那些复杂的人情世故,她只知道自己一旦嫁过去,姐姐就有钱治伤,家里的日子也能宽松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