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她抠着上衣的边角,低着头,生怕让蒋氏瞧见她面上的恼怒,怒其不争。

“只看婶子你愿不愿意罢了。正如您说的,我是男人,可我也知晓,若是娶了妻,就该好好待,没有整日打骂的说法。”

蒋氏叹口气:“你还是个小孩,不懂。这天底下,哪有不打骂女人的男子?你现在还小,这样觉得,等你娶妻了,便懂的了。”

她从小便读女戒,知女规,自然知道女人本就依附男人而活。

是以她尽心尽力服侍夫君,若是夫君恼怒,她也尽数受着。

卫昭这时候到了二人身边,递给了清辞一杯水,便坐在她旁边安安静静。

清辞与蒋氏自然不会当着卫昭的面谈论这些,将话题给转移了。

但清辞的心里,因为蒋氏的话存着股气,便有些怏怏的,话也说不多。

她提出告辞时,蒋氏挽留要她留下吃饭,清辞又拒绝了。

大家的家境都差不多,没谁比谁更好一说。

且蒋氏本就身体虚弱,卫昭又刚刚能下床走动,清辞自然不会留下,让他们为了她张罗午饭。

卫昭见清辞要走,忙起身:“我送你。”

清辞点点头。

两个人并排着往前走,等出了卫昭的家门口,清辞便出声问他:“你有什么打算么?”

卫昭正出神想着方才的事情。

他从没有想过会与清辞有交集,最初只是感激,为了他曾经的猜忌感到愧疚,后来就渐渐变成了依赖。

每每在家中受了委屈,受了累,便想去找清辞。

偶尔也会在心里幻想一下,若是能有个清辞这般的兄长,该有多幸福?

他是万万都不敢想方才的景象的。

就好像......突然又亲近了些,毕竟帮人洗澡这样的行为,在乡下的话,似乎只有父子兄弟才会做。

非得关系好的不行。

这么想着,卫昭便在心里偷偷地乐。

清辞出声时,他没听清,又多问了一遍:“......什么?”

清辞道:“你这次好险,差一点就被打死了。往后不能总这样,刘安越发没人性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她总不可能日日守在卫昭身边,且按照常理,刘安是卫昭继父,别人的家事,外人怎能一直插手?

况且蒋氏又是那样一副性子,完全没想过刘安有错处。甚至听她的意思,竟然还觉得有挽回的可能。

这怎么可能!

卫昭的脸色沉了沉,本洋溢欢欣的双眸霎时涌入黑沉,乌压压的,像是暴雨的天。

他的嘴边缓慢地重复了“刘安”两个字。许是那夜被殴打后的恼恨,随着刘安的名字一起涌出,让他没注意,吐露了心扉:“他活不长了。”

清辞本来愁眉苦脸的,被吓到了,眼睛瞬间瞪大了些:“你方才说什么?”

卫昭猛地回神,眼里的恨意迅速褪去。

卫昭的眼神清澈,眸光水亮,脸色显而易见的苍白,让人瞧见便心疼。

他声音低低,提了口气才开口:“我刚才是说,那日是因为我发热,身体没力气,才让他找着机会。平日里,他打我时,我总能挡得住,虽然我身上伤口多,但他也没落着好.....”

他笑了一下,灿烂的笑容慢慢在脸上绽放:“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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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卫昭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已经能够做些粗活了,但一次性不能做太多,不然会扯破伤口。

清辞帮人抄书也赚了些银钱,虽然并不太多,但粮食起码是能够买得起了。

正巧家里的小鸡也变大不少,许是清辞待它们太好,已经有几只开始下了蛋。

比以往任何一颗蛋都要大。

刘秀云一改往日的态度,宝贝似的叫着那五只鸡,一边跟清辞说着话:“坏事做多了,是会遭报应的。这不前日里,刘秀才从山坡摔下来,跌断了腿,郎中说治不好了,往后要变成瘸子了。”

清辞微微惊讶:“从山坡上摔下来?也不高呀。”

刘秀云也道:“是不高,据说那日他是突然头晕,且郎中诊完脉后,说刘秀才身子不行,太虚了,还要喝药调养,不然容易早死。”

清辞有些想笑,可她没表现出,只矜持着问道:“那他现在在家里养着?”

刘秀云面露厌弃:“没呢,跑到张梅家去了。这事闹的村里都知道了,据说,那刘秀才还扬言要娶了张梅,放在家里,跟蒋氏做平妻呢!”

清辞张大嘴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没忍住,骂了句:“他怎么这样!”

第16章、第16章

刘秀才的事,刘家村的人都知晓了。

村里有些热心肠的人,会在碰到蒋氏时开解一番,大概意思便是:“男人没有不偷/腥的,妻子只要把家里操持好了,外面的屎再香,男人也会回家的。”

也有人会当着蒋氏的面,指责她的不是。说她空有一幅好相貌,却拿不住男人的心。

gu903();蒋氏听了,心情自然不会好,将本来就虚垮的身体折磨得越发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