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烁气定神闲拿手帕擦了擦嘴和手,低声道:“待会儿就知道了。”擦完手后,他给秦无双盛了一碗排骨汤递过去,“再喝点汤。”
秦无双见他很淡定,自己就也安静沉稳地接过汤,慢条斯理地喝着。
可能最近在长身体,她吃东西比以前要多一些。
嗯,她现在这具身体是要再长高一点才好。
片刻后,窗边露台果然掠上来一个人——季五。
他今日一直暗中保护炎烁和秦无双,周围有什么事,他自然会第一时间来禀告炎烁。
炎烁问道:“外面发生何事?”
“二殿下姨母家的表兄盛桓看上了卖唱的小娘子,正在外面抢人。”
“真是岂有此理!”秦无双怒道。
炎烁继续问:“还有什么人在聚福楼用膳?”
季五答:“丞相家的二公子林德远、还有国舅爷舒大人在……”
“二殿下不在吗?”
季五还未回答,穆十一也从露台那里翻了上来,接道:“在,刚刚二殿下才到,现在正跟盛桓说话。”
舒国舅是炎夜的舅公,当今皇后的亲舅舅,以前也上过战场杀敌,后回京做过几年侯爷,如今年纪大了,就是个闲职了,他最好美食,闲来无事就爱在京中各处酒楼品鉴觅食,吃到好吃的就多吃几顿,吃到不好吃的,也会跟酒楼掌柜反馈指点,是个有名的老饕。
以前炎夜还带着炎烁跟舒国舅一起吃过美食,都是舒国舅推荐的美味酒楼食肆。
林德远嘛,是个大孝子,他来这酒楼是给家中祖母买香软一类的食物的。
“殿下,我们要出面吗?”
炎烁看向秦无双:“你要看热闹吗?”
“别人能救下那姑娘吗?能我就不看热闹了,不能的话……还是去凑凑热闹吧。”
“舒国舅在,肯定没问题的。”炎烁道。
他正说着,房门忽然被敲响,门外的人恭敬道:“三殿下,舒国舅有请。”
炎烁低声道:“看来我们来的时候舒国舅已经在这里了。走吧,去跟着看看热闹。”
炎烁在长辈面前的印象一直是乖巧听话的,要么就没什么印象。他在京里日常低调得仿佛不存在。
如果不是以前跟着炎夜蹭过舒国舅的饭,舒国舅也不一定记得他。
他们到了隔壁包厢,跟舒国舅见礼。
舒国舅胡子花白,头发也白了一绺儿一绺儿的,精神看着却还不错,他随意摆摆手让炎烁起来,目光却是落在秦无双脸上:“这位小郎君应该是很懂美食的吧?”
秦无双点点头:“算是吧。”她猜对方听到她之前跟炎烁在包厢的谈话了。
果然,舒国舅好奇道:“你说的烤鸭、和你说的刀叉,是怎样的?你会做?老夫出银子,请你做一份来尝尝,你可愿意?”
秦无双扭头看了一眼炎烁,炎烁点头,她便也同意了:“自然可以。但不知国舅爷准备出多少银子?”
舒国舅爽朗笑起来:“方才就听出你是个喜爱银子的小友,果然一点没错。你若做出来了,老夫予你一百两,如何?”
“成交!”秦无双笑得非常开心。
一百两,大手笔!
“不过……外面太吵了,影响这里的食客,也影响国舅爷用膳,不知道国舅爷如何打算?”秦无双问。
舒国舅瞥了一眼炎烁,方才炎烁让他的暗卫们不得出手,他就知道这小家伙是想让他出面。他想了想,的确长辈出面较好,于是他对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对方领命离开。
不多时,他带着几人过来了。
为首之人正是炎阳。
他有着跟炎烁相近的面容,只眼睛像他的母亲,身材高大,一袭黑色锦袍,脖颈边是带毛领的领子,气质华贵,有着嚣张跋扈的睥睨眼神。
跟在他身边的人都眼神锋锐,一看便知是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
他一进门,先将目光放在了炎烁身上:“三弟竟也在此?真是稀客啊!”他环顾一番,发现炎夜不在,不由笑道,“我还以为大哥也在,没想到他竟不在?舅公倒是常来此地,今日可吃到什么喜欢吃的美食了?”
“还没吃到,被你的表兄给打扰了。”舒国舅哼了一声。
炎阳从善如流道:“我已经把表兄带过来给舅公赔罪,表兄?”
盛桓顺从地赔礼道歉,炎阳还奉上了银钱:“舅公想吃什么,晚辈来请啊。”
“不必了。既然你们知错,那就回吧,别都在这里杵着了。”舒国舅道。
炎阳示意盛桓离开,他则在房间的椅子上坐下:“舅公,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请三弟吃饭,怎能不带我呢?”
他的目光又在炎烁脸上扫了一遍,炎烁回视着他:“方才二皇兄还说请舅公吃饭,怎么现在又变成舅公请了?”
“三弟说的是,还是我来请最合适。三弟回京也有大半月了吧?都不来二哥府上坐坐,今儿正好,二哥把接风宴补上,怎么样啊?”
“不用了。”炎烁还未说完,舒国舅开了口,“炎阳,老夫我最喜欢陈酿,你若诚心请宴,不如去城郊的三春酿帮老夫带几坛醉春风回来,亲自买,才算有诚意哦。”
炎阳轻哼着笑了一声,又起身来:“是,舅公发话,炎阳自当从命。那今日就不打扰舅公用膳了。”他又转向炎烁,目光忽然在炎烁身后的秦无双脸上一滞,随后他若无其事地笑道,“三弟,改天二哥再请你啊。回见。”
“二、皇、兄、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