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最心心念念的儿子,如今却是她最不能见的人。
此次祁封钰行军打仗,也是凶险万分。敌国军队来势汹汹,祁封钰虽是领命前去,带得精甲众多,且若能大败敌国得胜归来,必定能记上一等一的战功,扩大自己的影响,然而做母亲的,总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去舔刀嗜血,平添伤痕。
秦挽看着俪妃出神的摸样,慢慢垂下眸,说道:“这是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待三皇子出征众人相送那日,我自会帮娘娘您乔装一番混在人堆里,随着队伍出宫去。”
“是了。”俪妃启唇开口回道:“现如今皇上重病在床,不曾问事。借这个机会出去,是极好的。”
说完这句话,俪妃心中像被寒风卷过一般,一阵颤栗。“皇上”这两个字说出口,也不过是冷冰冰的称呼,再也不是曾经带有情意的爱称。
秦挽自然听得出俪妃的语气,她叹了口气,看向俪妃问道:“娘娘,此次出宫之前,您要不要再去看一眼皇上和三皇子,不要让自己再生悔恨,我希望你和三皇子都好好的”
俪妃听罢,摇了摇头,低笑着回道:“不必了。此次出宫,自是要同他们天涯海角不复相见。还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来了。”
顿了顿,俪妃缓缓地抬起头来,望向了黑夜里的冥月,目光缱绻道:“我知帝心,已非初心。”
心死,则情陨,现在已是没有相见的必要了。
这番话便是不说出口,秦挽也是明白的。她面上不带任何表情,心里也不免泛起涟漪。
“你且回去罢,出来久了对你也不好。”俪妃这般对秦挽说着,秦挽听后点了点头。随后将帽子带上,拈起地上的灯笼向俪妃又行了个礼便慢慢走出了这一隅狭角。
秦挽又顺着来时的路快步走回去。路上巡查的士兵也都昏昏欲睡,未曾在意旁边黑暗中小路上的一抹人影。
走到自己的住处,秦挽便放松了一点,她刚抬起头,蓦地看见自己房间的灯亮起。
秦挽不禁惊了一下,额头冒出丝丝冷汗,心想着:自己出门世明明吹灭了灯,怎得突然亮了起来。
心里左思右想,秦挽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进去看看。
待秦挽走到门外面的时候,她隐约看见了屋内静立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的身影熟悉而又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