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心中不以为然的笑道,果然祁封钰还是摆脱不了古人的思想。先当年她在军区生活,打过的架,抓过的人,流过的血不知道要比祁封钰多多少呢。这区区一点事在秦挽眼里不过芝麻大点罢了。要是让祁封钰知道自己的过去那些光辉事迹,指不定会被她吓得半死呢。
心里这么想,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只见秦挽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了,你且照顾好自己便是。你下回若是还来,便让古月做些糖酥带来,这两天没吃,反倒是这心里面又开始叫唤了。”
“你不是昨日才吃过糖酥来的么,哪里来的两日一说。”祁封钰对秦挽的看法真是越来越不解,看起来是个妙人,可这说话做事起来哪里有一丝闺阁出来的风范。不知道的还为他祁封钰从市井街市里随便拉了个女子来当太子妃呢。
秦挽被祁封钰问得有些无语,她缓缓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不过是个打个比方,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呢。”
祁封钰随后说道:“我知道了,下回来便带于你。我还有事便不再久留,若是突发了什么要紧情况,你就去羽林卫那里找一位叫卫蒙的人,他是我安插在宫里的眼线。有什么事找他就好,我先走了。”
说完,祁封钰便抱着那金匣子健步离开了淑秀阁。秦挽看着祁封钰渐行渐远的背影最后消失在视线中,心里面突然一下子茫然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好好端端的,可就是没一次看到祁封钰离开的身影,这心里面便会一下子揪住。她的心里面仿佛有什么正在悄悄改变着。
白日里的日头一下子就熬到了晚上,用过晚膳后秦挽便待在房中。
静夜深深,蝉鸣四起,在院中一通乱叫,吵的秦挽顿时睡意全无,她穿着一身浅薄的蚕丝纱衣,月白色的纱衣上绣着浅紫色的合欢花的图样。这件纱衣一针一线绣工极为精巧,平手摸上去质感平滑,丝丝凉意很是贴合肌肤,正适合在夏日里这样燥热的天气里穿。秦挽半卧在金丝楠木的长椅上正看着一本杂记小传,正看到书中有一幕讲的是南国有一妃子,生性善妒,但生的一副好样貌,娇身段,极受皇帝的宠爱。后来这妃子生了一个儿子,可是生下那儿子后一夜之间容颜苍老,一位不过二十年华的女子竟与那八九十岁的老妇人没什么区别,正所谓容颜是一切开端的资本,若是连一副好样貌都没了,那便真的什么都没了。果不其然皇帝一下子对她失了兴趣便不再宠幸她,后来又在一些奸臣贼子给皇帝灌输邪风歪气,说这妃子生的孩子是个怪胎,留在宫里只会折损皇帝的寿命。皇帝一听吓得赶忙将那刚出世的孩子下了油锅处死了。后来那妃子知道此噩耗后,三尺白绫吊死在了宫中。至于这故事的结局,没过多久那皇帝也命丧黄泉,大伙都说是那妃子化成了厉鬼来找皇帝索命了。
秦挽看着这故事,感叹着人世苍凉,情债孽债都欠在了一个债字上面。情爱别离最后都不过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当真是叫的一个“苦”啊!
秦挽合上书本,支起窗格向外看去,一轮玉盘悬头高挂,寒辉散着地上,照着那片紫竹林异常静谧。
“真是奇怪,都这会了怎么还没动静?”清歌也看了看窗外疑惑道。
秦挽又坐了回来,重新翻开书本接着上一个故事继续看到,随后说了一句:“许是这女鬼也要休息睡觉去了吧,每天晚上都要跑出来也着实够累的,怎么的也要养足了精神出来吧。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等。”
秦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