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将那张挂满横肉的脸沉了下来,“迎春姑娘这是在质疑二夫人的决定?”
“你……”
“好了。”白鹤染沉声开口,“就按王嬷嬷说的,让她来侍候,你们两个到门外守着。”
“小姐。”迎春不放心,“让奴婢跟王嬷嬷一起服侍吧!”
“不用,出去。”白鹤染抬步走了开,绕过屏风走到浴桶边,利落地褪去宽袍,毫不犹豫地浸入水里。
用毒?
我才是祖宗!
王嬷嬷很满意白鹤染的识时务,她觉得适才二小姐表现出来的强势肯定是装的,一个从小怂到大的人,怎么可能有那样大的变化。
她抄着手站在木桶边上,人已经成功骗入水中,那她也就没必要再陪着笑。面上凶相渐渐显露,看着白鹤染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白鹤染倒是在很认真地洗澡,整个身子浸在水里,一会儿搓搓胳膊,一会儿又搓搓腿,不时还问王嬷嬷:“要不要来帮本小姐擦个背?”
王嬷嬷哪里敢!这兑了花瓣的水可碰不得,二夫人说了,那种痒会让人发疯,甚至把自己的皮肉抓烂到露出骨头都停不下来,她可万万不能染上。
见老婆子不动,白鹤染轻哼一声,也不再要求,只念念叨叨地用往常的语气又开了口:“王嬷嬷,多活了这么些年,也算是偏得了。如今我既已回府,该收的命,就也该收上一收了。”
“二小姐说什么?”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王嬷嬷吓了一跳,先前那种恐惧又袭上心来。再看木桶里泡着的白鹤染,一下一下撩着水花,竟是舒服又惬意,哪里有半点中毒的样子?
白鹤染勾起唇角,“没什么,放心,这座府里除了你的二夫人外,没人动得了你。”说完,起身,从容地从木桶里走了出来,“回去吧!这水我也泡了,很是舒服。回去就跟二夫人如实说,她定会好好赏你。”
王嬷嬷已经被她说得乱了分寸,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再不敢在白鹤染面前多待。可又不甘心对方真的对那些花瓣没有反应,于是硬着头皮多看了几眼,除了看到白鹤染那一身光洁无瑕的肌肤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战战兢兢地出了屋,含香想多问几句,王嬷嬷却根本不理,只低着头匆匆离开。
含香觉得奇怪,推门进了屋,却见白鹤染正抚着心口蹲在地上,一副后怕的可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