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容很执拗,“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他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最讨厌吃梅子了!”
说着,他眼尖地看到了一颗漏网之鱼,拿起来就扔到了外面,一副嫌弃得不得了的样子。
“……”
瑟瑟的红唇微张,黑白分明的水润眼眸眨了一下,“其实,梅子挺好吃的。”
端容看了过去,静了几息,他果断点头,“是挺好吃的,你要想吃,我再给你摘!”
瑟瑟笑倒在端容怀里,端容紧张地环住了她。
她的眼睛笑得弯弯的,里面有他的身影。两位老嬷嬷说他们的眼睛最是相似,端容听了这句话,心中暗自高兴,他也有和她相似的地方了!
若是有人问他,哪里最好看,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眼睛,因为像她。
端容专注地看着她,仍然认为他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好看。
她轻轻地笑着,“端容,你的立场呢?”
端容伸着手臂护着她不让她磕到后面的杂物,在心里默默回了句,你就是我的立场。
娘亲最大的心愿是看着他平平安安地长大,娶妻生子过上安稳日子。从前端容不愿意,娶妻生子就意味着要养家糊口,也就是会有两个人来跟他分吃的,一想到这个端容就皱眉,他才不想把吃的分给别人!
然而,这世上的事总有例外。
若是这个人是瑟瑟,端容一百二十个愿意。就算他不吃也要紧着她吃!
要是、要是有了孩子,端容脸色通红地想着,只要是她生得,无论多少个他都养!
但是,这只是他的白日梦。
烈日当空,将士们在树林中休整。
梁弈和惠阳到了此地时,端容正从马车下来,他顺滑的长发在阳光下流淌着光泽,丝丝缕缕地滑过肩头,他的眉眼精致动人,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为他添了三分艳丽。
他走下马车,站在光影斑驳的林间,含笑朝着马车伸出了一只如玉的手。
惠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眼里流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渴望。
梁弈也惊叹这少年的容貌之美,于此同时,对他伸出手去扶的那人更感兴趣了,想看看是否也是个罕见的美人。
车帘轻轻撩起,一只细腻白皙的手伸了出来,梁弈先看到了一抹如水波般荡漾的裙摆,小巧玲珑的鞋子怯生生地藏匿其中半隐半现,他的喉头滚动了两下,往上看去,瞥到了一截不盈一握的腰肢,他迫不及待想看清她的面容,恨不得一把掀开那碍事的车帘。
当她下半张脸露出来时,梁弈已经确定,这绝对是个美人!
车帘彻底掀开,梁弈愣了一下,盯着那块胎记拧起了眉头。
这简直就像在一副绝世名画上涂了一团黑乎乎的墨迹,看得人十分难受。
瑟瑟感觉有人在看她,便抬头望了一眼,一个不认识的男子正皱着眉看她,好像她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好端端的她又没招他没惹他,谁知道这人有什么毛病。
瑟瑟收回视线,握着端容的手下了马车。
不仅是瑟瑟注意到了,端容一早也注意到了那两个人,马车里的女人盯着他不放,骑马的男人又一直在看瑟瑟,这让端容十分厌烦。
转了个身把瑟瑟挡得严严实实的。
谁都不给看!
两位老嬷嬷一看到六皇子和惠阳公主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他是谁?”惠阳紧紧地盯着端容。
两位老嬷嬷不知这两位怎么会心血来潮到这里来,但还是恭敬地回道:“启禀公主殿下,这是姜国的战俘,名叫端容。”
“端容。”惠阳把这个名字在口中念了一遍,涂着嫣红口脂的朱唇微微弯起,在看到端容与瑟瑟举止紧密时,嘴角拉平了一些,“那个丑丫头跟他什么关系?”
惠阳不喜欢看到他跟别的女子亲近,哪怕是个丑丫头也不行。
在听到两位老嬷嬷回答是兄妹时,惠阳看了一会儿说道:“怎么生得这般丑?”
梁弈了解惠阳,她在容貌上一向自傲,容不得别人比过她,真要生得美了,她就该容不得人了。
想是这般想,梁弈依然感到可惜,若是没有那块胎记就好了。
惠阳指向了端容,“我要他了。”
两位老嬷嬷惊讶不已,虽然知道惠阳公主受宠,但没想到她行事如此专横。这些人按理说要先由皇上过目的,她们可做不了主。
“惠阳,你在胡说什么?”梁弈呵斥了她一声。
“我没有胡说,皇兄你知道父皇并不在意这个,只要我开口了,父皇一定会答应,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回宫后我会跟父皇说的。”惠阳公主的态度很强硬,她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
看到端容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想要他。
……
端容有了去处,由不得他自己的意愿,被人三言两语间做出了决定。
他只有一个要求,要带上瑟瑟,他怕他不在她身边,会有人欺负她。
端容心里沉甸甸的,抬起眼遥遥地望向那些所谓的贵人,他们衣着华贵,随口说出的话都有决定别人生死的力量,难怪有那么多人为了向上爬而不择手段,权势确实令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