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坐到床边,将她的手抓在手里把玩。
瑟瑟坐起身来,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身上,勾了一下他的手指,说道:“相公不会嫌我没用吧。这里里外外都让相公一人操持,我却帮不上什么忙,每每一想到这儿,我就愧疚不已,心疼的不得了。”
这话或许一开始陆衡还会信,只道他这娘子身娇体弱,心有余而力不足,着实怨不得她。可时日一长,他如何看不出,她使唤他使唤的欢着呢。
他低下头,温柔问道:“娘子哪里疼?”
瑟瑟做出西子捧心,蹙着柳叶眉,“心疼。”
“哦,那我给你揉揉。”陆衡抬手按了上去,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都自然的很。
瑟瑟怔了一下。
厉害啊,耍流氓都耍的这么理所当然,佩服!佩服!
瑟瑟微笑着道:“相公,不疼了。”
“娘子还是得多加注意,年纪轻轻落下个心疾的毛病可不好。”陆衡收了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相公说的是。”瑟瑟抬了抬胳膊,由着他给她穿上衣裳,彼此配合的十分默契,连陆衡都差点忘了,自己是怎么把这穿衣的活接过来的。
想了一下,似乎是前几日,她一起来就说昨夜没睡好浑身乏力,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她说这话时,陆衡就那么看着她,心道,再没有比她睡的更香的了。
可明知道她的心思,他还是纵容了,磕磕绊绊给她穿好衣服,他有时也想,如此下去,他家娘子还不得上天?
若是有天她用娇娇软软的语气对他说要天上的月亮也丝毫不稀奇。
陆衡半点不怀疑她能做的出来。
但逐渐的陆衡发现,他家娘子的志向并不在摘星星够月亮上,她单纯的是想踩在他的头上。
被生活磨练过的陆衡对此生出的第一个反应竟是松了口气,欣慰的想,她到底是懂事的,不会提那些荒缪无理的要求。
随即,陆衡才意识到他这个想法有多可怕,他居然会觉得,让她踩在头上也无妨。
这些偶尔涌出来的念头,往往还不及细想就会被她一声娇滴滴“相公”打断。
陆衡熟练的往火灶里添着柴火,听到院子里传来清脆的笑声,他侧头看了过去。
看到瑟瑟坐在门边,她的腿上放了一个碟子,盛着各色的零嘴,三四个小孩围着她,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她开怀大笑,笑得眉眼弯弯,眼睛里星光点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陆衡收回视线,不禁好笑的摇了一下头。
然而没过多久,一个黑瘦的小孩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声喊着,“陆家相公你快去看看吧,你家娘子被狗堵住了!”
陆衡面沉如水,这才一会儿没看住就惹事了,被狗堵住了,她可真是厉害!
“相公……”一看到陆衡,瑟瑟就像看到了救星,眼睛亮了一下,颤巍巍的叫了一声,生怕惊动对面的恶犬。
陆衡来的很快,但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他就忍不住头疼了。
“你过来。”
瑟瑟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害怕的直往墙角缩,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迈一步。
陆衡一脚拨开那只小黑狗,再次道:“过来。”
瑟瑟警惕的盯着那只狗不放。
要说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而瑟瑟呢,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狗,每次见了都是绕着道走。
谁知今日有此一劫,被堵在巷子里了。
陆衡没辙了,直接走过去把她抱了出来。
瑟瑟心有余悸,“太可怕了。”
“……”陆衡的表情一言难尽,“你认真的?”
瑟瑟激动的朝地上一指,“你看看,多吓人啊!”
陆衡看了过去。
那只小黑狗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蹲在地上,后面短短的尾巴还一摇一摇的,仰着圆滚滚的脑袋“汪”了一声。
果然是好!吓!人!
瑟瑟赶紧缩进了陆衡的怀里。
陆衡:“……”
护驾有功的陆衡得到了瑟瑟亲自磨墨的优待。
为了维持家计,陆衡便想卖字画赚些银钱,平时得了闲,他就提笔挥毫。
原先陆衡以为她是一时兴起,只当陪着她玩了,谁知她也似模似样,素白的手指捏着墨锭细细的研磨,神色认真竟不是在胡闹。
瑟瑟微微垂着头,细细的发丝从雪白的脸颊上滑了下来,沾到她嫣红的唇瓣上,被她随手挽到耳后。
她笑问道:“相公,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叫红袖添香?”
陆衡没答,他只是觉得今夜的烛光格外的温柔,一切都朦胧了起来,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瑟瑟也不在意,她知道他挺喜欢她的,要不然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
晚上沐浴过后,瑟瑟把干布递给了陆衡,让他帮自己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