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把烟袋往裤腰上一别,对四婶说道:“走,回家。”
“才说这么两句,咋就急着走呢?”
“那咋地?你还想在这儿过夜呀!”
四婶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个老犟种,就这点和我扯脖子喊的能耐!干啥来了,你忘了呀?”
四叔恍然大悟,他妈的光顾着骂老娘们儿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一拍脑袋,四叔说道:“你三姐捎来信了,说她家土豆子留多了。去了栽种,还剩了两麻袋。过几天窖里返水,就留不住了。
“让你早点去拉回来,晚了就生芽子不能吃了。”
钱亦文一听,高兴了:“那太好了,正好把我妈也一块接回来。”
钱武瞅了钱亦文一眼,问道:“你咋去?”
“我有自行车。”
“你那玩意儿,驮了土豆子,你妈咋整?拴后边扽(den四声)回来?”
钱亦文强忍着笑,说道:“那不是有驮座吗?”
“啥玩意儿?”钱武大脖筋又蹦起来了,“颠颠达达三十里,也不怕把你妈屁股墩两半喽?赶我驴车去吧,咋也比你那玩意儿强。”
交代完了事情,四叔倒背着手,径直走出门外。
钱亦文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窗外嘱咐了一句:“四叔,那酒一顿就能喝半两,可别多整啊!”
四叔把酒瓶子举高了点,端详了一会儿,嘟囔了一句:“半两?像拉拉尿似的,有啥意思?这点玩意儿,都不够我两口??(zhou周)的……”
这话,钱亦文是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