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钱亦文从噩梦中惊醒!
几十年来,梦里的情景反反复复地折磨着他。
睁眼看到英子和儿子钱多还在身边时,他笑了。
以后,大概再不必做这样的梦了吧?
钱亦文一边把儿子的小手轻轻送回被窝里,一边欣赏着英子的恬静。
当年的英子,也曾是平安镇的焦点。长得水灵白嫩不说,性格恬静,还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
大家都知道,文化站长董长贵的儿子念了大书,肯定有出息,那接董长贵班的人,一定是他闺女了。
没嫁他之前,老丈人家那门槛子,都被媒婆给踏平了。
如今却已头发枯焦,脸色蜡黄。
说是四十岁的人,也有人信。
儿子也没好到哪去。
大脑瓜,小细脖,三岁多了,一头茸毛还盖不住头皮儿……
想着自己后世的身家,和这苦命的娘俩没一点关联,钱亦文心酸不已。
看了一会儿,悄悄起身,开始熟悉环境。
外屋地上,一化肥袋子苞米粒子。
能吃的粮食,只有一袋子底儿的苞米碴子。
土豆窖里,流光儿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