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进门第一句就是,“爹,老四考中童生了,这事儿你不知道吧?赶紧的,我准备了一点儿礼物,咱们去给他贺喜去。”
“我贺你个死人头的喜!”季洪海操起墙角的锄头就往他身上招呼,“你个没骨气的东西,你忘了他当初是因为什么才欠下那么多银子,卖身给姚家干活的?你忘了你们当初是怎么搜刮他的?把他往死里欺负的?”
季洪海越骂越顺溜,脑中灵光一闪,他把锄头往地上一扔,就插腰骂道,“老子要不是为了你们这群不争气的,能把个好好的儿子推出去,断亲不敢再认了吗?
你这眼睛只盯着钱眼儿的东西!也不想想别人出息了,会不会找你们的不痛快,还想贴上去,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吧?”
季文被老爹骂的缩起了脖子,指着自己带回来的礼物讷讷道,“那不是……我都买了礼物,想和他赔不是了嘛。”
季洪海冷笑,“人家现在住着姚家给的大房子,会稀罕你这点儿东西?再说你买这一包东西花了几两银子?五两有没有?”
许氏立即大声道,“爹,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红枣,红糖和大桂圆呢,虽然没五两银子那么多,可也花了一两多银子呢。”
季洪海都给气笑了,指点着季文和许氏道,“当初分家,你们跟你娘合起伙来,借给他买媳妇儿的事儿,坑了他多少两银子,还记得吗?”
季文和许氏闻言脸色就是一变,迅速瞥了眼缩在一旁的姜荷花,见她缩着脖子站在一旁,便知事情不妙了,也忙都缩起了脖子不敢再放肆。
“你们都给我长点心吧,人家现在名义上是姚家的人,跟你们已经断亲了,跟你们没关系了明白吗?想想你们过去做的那些个事儿,他如今发达了,你们不去他眼前晃还好说,要是不识趣的还想借他的光,你看他会不会趁机弄你们。”
季洪海骂完想想犹不放心,又扭头冲一旁缩着脖子装鹌鹑的姜荷花道,“我季洪海这一辈子自认已经很对得起你姜荷花了,你娘家出事,要拿小儿子撒气,我也都由着你。
这么多年了,我遵从了当初跟老丈人的承诺,啥事儿都由着你,惯着你。老四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你说他克了你爹娘兄弟,我跟他断了亲,也算顺了你的心意。
老四以后只怕是要出息了,可他的风光不是咱们这些人能沾的。他小时候过的有多苦, 长大后被我们逼的有多难,以后出息了就会有多恨咱们。
咱们现在缩起来安生过日子,或许还不会有事,可你们谁要不想安生过日子了,想去他眼前晃,我不管你们是去赔不是,还是想再从他身上搜刮点啥,一律给我滚出季家。我老季家就只是一普通的庄户人家,可不想经历那些老爷们的怒火。”
季洪海说完特意转头看了眼季文和许氏,才又回头盯着姜荷花道,“姜氏,你听清楚了没有?”
姜荷花忙不迭的点头,“听……听清楚,我以后肯定安生过日子,不会再去找他了。”
娇娘从屋里走出来,娇滴滴的挽上季洪海的手臂,才转头一脸关切的冲姜荷花道,“当家的对姐姐的心,当真是日月可表呢,姐姐以后还是莫要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