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见他一副“她不休息也得休息”的霸道模样,不觉头疼,推着他的肩膀嗔怪道,“奶娘和沉香初来乍道,你这样抱了我就跑,扔下她们多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秀宁和秀乐你还信不过吗?有她们招待你奶娘和沉香,你只管放心歇着就是。”季霆把月宁抱进内室放到床上,顺手帮她脱了鞋子,扯过薄被给她盖上,这才坐在床沿柔声哄她,“你先睡一觉,等吃晚饭了我叫你。”
“哪有客人来了,主人自个儿躲屋里睡觉的?”话一出口月宁就查觉到了不对,蹙眉道,“也不对,奶娘和沉香打小与我相依为命,她们都是我的亲人。”
可这样说也不对,如果是亲人的话,那就不存在客人和主人之说了,难道季霆让她扔下秦嬷嬷和沉香不管还有礼了?
月宁脑筋打结的揉揉额头,索性跳过什么客人主人的,看着季霆直接道,“奶娘和沉香拿到卖身契之后还坚持要来找我,足见她们对我的情宜,我不能放着她们不管。”
“没人让你不管她们。”季霆抓起月宁的手,放到唇边亲了口,才一脸认真的道,“她们以后就跟我们过,等沉香大了,你给她找门好亲事嫁了,我给她准备嫁妆。至于你奶娘,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你既是她一手带大的,我拿她当丈母娘敬着,给她养老送终。”
一席话说的仆实无华,听在月宁耳朵里却是再动听也没有了。今天自打遇到秦嬷嬷和沉香起,月宁满脑子都被三人过去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给占据了。前身对秦嬷嬷和沉香的记忆和感情在身体里苏醒,然后融进月宁的体内被她化为已用。
沉香是庄子上一家狠心佃户的女儿,佃户重男轻女,沉香一生下来,那佃户就要把她溺死。那时秦嬷嬷和前身在庄子上虽然过的并不好,可温饱还是有保证的。前身觉的沉香可怜,又考虑到自己以后回京需要忠心之人,所以才闹着秦嬷嬷向那佃户要了沉香。
除去前身对沉香的那份算计,这么多年来,三人在庄子上一直相依为命,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如今季霆的这一翻话说出来,无遗是承诺会对秦嬷嬷和沉香爱屋及屋,让月宁不用担心秦嬷嬷和沉香会被人苛待。
月宁终还是在季霆的轻哄声中睡去,可因为心里记挂着秦嬷嬷和沉香的事,她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屋子的西窗半开着,秦嬷嬷特意压低的声音透过半开的窗子传进来。
“这一针要从下面绕过去,对,绣线拉起来时要用手指护一下,线要拉直,不然一会儿绣出来绣面就不平整了……”
记忆里,秦嬷嬷也曾坐在窗台下这样教沉香刺绣。月宁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金光,若不是屋里的陈设迥异,她还真会有种回到庄子上了的错觉。
“哎呀,这样绣果然比我原来那样绣漂亮多了。”秀乐惊喜的声音响起,让月宁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撑着床板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嘘!”屋外,秀宁紧张的连忙让秀乐噤声,“你小声点儿,月宁婶婶还在睡呢。”
“没事的,我已经醒了。”月宁笑着起身下床,不过一觉睡下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皱的没法看了。月宁往衣柜走去,想拿身衣裳把身上的这一身给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