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酒楼都是你一个人在打理?都没找个跑堂的?”
老板搓了搓手,说:“回少东家的话,我就是当初的跑堂的——前老板是我的父亲,早些年过世了,店内又一直没什么客人,我就一个人照管了。”
二十多年前东城闹灾荒,饿死不少人,老板的爹运气好,遇到了宫家主宫铭,给他在酒楼安排了活计,让他养活了他们一家子人。老板讲起这些事的时候,眼里含着感激之色。
宫九歌想问一些有关她父亲的过往,只是眼角余光看到宫余安排给她的人的时候,放弃了这个念头。
“老板可知道,城里有谁擅长修缮园林?”这后院可不能废了。
老板这这座城里呆了几十年,这问题他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西城黎家。”
西城黎家,祖上工匠出身,修缮造木发家,在都城里名气很响。
老板接着道:“前些日子听说黎家接了笔生意,暂住东城了,少东家若有意,可以就此联系一下黎家。”
宫九歌心里有数,当天回去就找了宫余。宫余毫不意外她第一天就找过来,特意邀了宫正过来,借口下棋。
“九歌回来了?酒楼的生意可还顺利?”人都没有,何谈顺不顺利。宫余这是有意给她下马威,还是当做宫正的面。
宫九歌摇头,坦言:“酒楼常年失修,近乎荒废。”
宫余故作惊讶:“怎会这般,账房每月发下去的银两莫不是被谁给吞了?”一句话堵死了宫九歌想要开口拿钱。
日进斗金的酒楼如今站进去都嫌脏,宫九歌不知道对方是抱着多大脸说账房有下发银两的。
“想来是下面的人动了歪心,”宫九歌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不过既然是叔父安排的人,想来能力也是不俗,换人一事先不谈……”
宫余:谁要换人了!
宫九歌:“既然叔父将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了九歌,那九歌定要做出成绩才是。”她言归正传,说出来意。
“酒楼后院荒废已久,听闻擅长修缮的黎家来了东城,九歌想借叔父的面子,将那后园修一修。”
宫余脸上笑呵呵的,却是动动嘴就想拒绝,宫九歌捕捉到他这一反应,率先道:“本来这事儿也麻烦不得叔父,只是叔父在宫家的地位超群,您的面子黎家定然要给的。九歌无法,只得劳叔父出面。”
高帽一顶接一顶的往下扣,话里话外堵得死死的,宫余没对这事儿上心,出不出面也就他一个念头的事,端看对方的态度能让他动哪个念头,这样的高高在上,他一向享受。
宫余同意了。
旁边执着白子的宫正手一顿,白子落偏,他却没去管落了下风的棋局,打量着这个他不曾正视过的侄女,宫铭的骨肉。
宫余这人他很了解,两面三刀,没有好处的事你人影都抓不到。他对宫九歌的关怀也无非是想借她身份的便利,毕竟宫铭的家主之位还不曾易主,她就是宫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无论是在长老那里,还是在旧部名下,她都有一席之地。宫余无非就是想借此霸占那些东西。
宫九歌给宫正的第一印象是厌恶,和复杂。他厌恶这张和那人七分相似的脸,然而复杂的情绪也是来自于此。然后就是蠢,她在他眼里愚蠢之极,她对宫余的附和无主见让他打心底里看不起。
只是,从刚刚她算计宫余的举动来看,莫不是他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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