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过年嘛,吃吃喝喝打打牌,吃过午饭,周小娥要哄着两个小的睡觉,林建民就想去刘进禄那茶社转一圈,本来想让学兵跟着小凯在家里玩,可学兵非要跟他去茶社,林建民也没坚持。

刘进禄给的那个地址,离周家并不远,就是走了背街出来,往前不远就是百货楼,这里是原来的国营商店,虽然公私合营了,但是仍然算是青山县最热闹的地方。

往西二百米,倒是真看到了翰轩茶社的招牌,不过倒不是林建民想象中那么气派的样子,一间两米宽都没有的小门面,灯牌也没开,可门却开着。

林建民把三轮车停在了门口,怀里揣着手帕包起来的几个圆疙瘩,进了翰轩茶社。

刘进禄不在,一个留着花白齐肩头发的老爷子正背对着林建民,他在往茶壶里倒水,听见动静也没立刻转过身来,而是倒好了茶,慢悠悠的放下水壶,才转过身来。

“买点儿什么啊?”

林建民的口袋里一毛钱也没有,今天给丈母娘买了节礼,周小娥手里也就剩下十块钱了。

他尴尬的摇了摇头,“不、不买东西,我、我是来找刘进禄的,他说、说让我来这儿找他。”

“哦……”齐肩发老爷子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坐那儿等着吧,他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林建民点了点头,见这屋里各处都摆着精致的瓶瓶罐罐,又没个凳子,就揣着手退到了门外,找了个位置准备蹲下来等,那老爷子却喊了他一声。

“小伙子,来喝杯茶吧,外头那么冷,上屋里等。”

林建民还是很局促,他活了二十多年了,没见过这种阵仗,也没来过这种地方,生怕碰坏了人家的东西,可老爷子的好意又不好推辞,于是他还是进了屋。

好在,没等他坐下,刘进禄就来了。

“呦!建民兄弟,你这丈母娘挺好说话的呀!”刘进禄这么冷的天,头上一根毛也没,却还是擦了把汗,“不像我那丈母娘,拽着我不肯走,真是叫人不想回去。”

这话林建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接过老爷子递过来的茶杯,憨厚的笑了笑。

刘进禄坐下来牛饮了几杯茶,才把气喘匀了。

“解师傅,这小兄弟说有东西叫我帮着掌掌眼,你说我懂个屁啊,这不我就叫他来你这儿了,顺带还能蹭您壶茶喝。”

被唤做解师傅的老爷子,乐呵呵的给俩人都续了茶,“我这茶还用蹭嘛,刘大老板只要来,随便喝随便拿,还用跟我这儿客套。”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了一番,刘进禄才看向林建民,问他要看的是什么东西。

林建民把怀里的手绢掏出来在手心里摊开,里头两个元宝形状的白疙瘩,两个圆圆像饼子似的黄疙瘩,手绢刚一展开,解老爷子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刘进禄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兴奋。

“这看起来,可是真金白银啊!”

林建民心里一喜,他也觉得这像是好东西,不过金银这些东西和黄铜铝块放一块他还真分不清是什么区别,毕竟从小也没见过这些玩意儿。

刘进禄伸手就想从林建民手里把那金饼饼接过去,解老爷子却抄起桌上的痒痒挠给他手上敲了一下,然后老爷子掏出来一副布手套,从林建民的手绢里拿了一个金饼饼过去,顺势就在手里颠了颠。

“别说,还真是金的。”解老爷子声音很沉,听起来就让人觉得稳当。

林建民的欢喜立刻显在脸上,刘进禄也没管刚才被拍了一下那手,捏起了林建民手里的另外一块金饼饼,“真是金的?”他说着,习惯性的把金饼饼就想往嘴里送,这么些年在外头闯荡,验金子嘛,这是最好的手段。

可他刚拿起来,手上又挨了一痒痒挠。

“这玩意儿来历不明,可别往嘴里放,指不定是什么东西□□儿里头塞过的,恶不恶心倒是其次,万一有毒呢?”

刘进禄闻言,立刻乖乖的把那金饼饼放下了。

这位解老爷子看来,还真是个厉害的。

林建民看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金饼饼上头,根本不看自己手里的银元宝,索性往前递了递,“老爷子,那您看看这两块,这是什么?”

解老爷子接过去,大眼一扫,“这是银元宝,不过这银子本来也不老值钱,过去的银子还不纯,这两疙瘩卖不了几个钱,连这块……”他指指手里那金饼饼,“一个角都比不上。”

虽然四个里头两个都是宝贝,可林建民还是有点沮丧。

“建民兄弟,你这宝贝,是搁哪儿弄来的?”刘进禄知道林建民的底细,小寨村挨着山,那山上虽然都是老林子,可保不齐有点什么老东西呢,过去人不都讲究依山而葬好风水嘛,上回林建民来求他不要把那金链子化了的时候,那样子可还没这东西呢。

第42章

“这、这是我上山的时候,?在一个土堆里挖出来的。”林建民没敢说是在自家老院子里挖出来的,如果是从老院子里挖出来的,那日后要是被两个哥哥知道,?那就还是事儿。

“运气不错!”刘进禄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正说着,?解老爷子把那金饼饼凑到了鼻子前。

“老爷子,?您不是说这玩意儿不是恶心就是有毒,?怎么您也要尝尝?”刘进禄也是磕碜老爷子呢。

解老爷子没理他,?就着鼻子仔细闻了闻,看向林建民,?“小兄弟,你这几样东西,是直接从土里挖出来的?”

林建民点了点头,“是啊。”

“外头没个东西?你是用什么挖的?”

这话问得,?林建民有点懵了,“就用铁锨挖的,怎么了?”

解老爷子闻言,一边砸吧嘴一边摇起了头,“这东西外头应该是有木头盒子装着的,你说你没看见,?八成是化腐了,跟土融为一体,还真是可惜了。”

“怎么?听您这意思,外头装宝贝这木头盒子,?也是个宝贝?”刘进禄说着,?也把那金饼饼拿到鼻子边闻了闻。

虽然在林建民做鸡蛋饼的车上颠簸了一段时间,沾上了油烟味儿,可是这金饼饼上竟然还透着一股清冽的奇香。

“有意思!”刘进禄放下了金饼饼,?“解老爷子,你说这木头化了,咱们去把那木头化的土弄来,不是也行么,沉香木化成香,不也得几百年,这直接就化了,省得你研磨了。”

“那能一样嘛!”解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把金饼饼又给林建民放了回去。

林建民小心翼翼的把金饼饼又用手帕包了起来,不过却没往怀里揣,“两位看来都是懂行的老师傅,能不能赐教,我这几块东西,能卖多少钱?”他当然知道金子值钱,可是这地里头挖出来的东西那都是属于国家的,他肯定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拿着往金店去卖,所以想出手,估计还得找刘进禄这样捣腾金银的商人。

“这一块三四两重是有的,按照现在的金价,卖个一万多两万不成问题,不过这玩意儿你要是按黄金去卖,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这可是古董,是宝贝啊!”解老爷子跟刘进禄虽然是朋友,可他是凭手艺吃饭捣腾古董的,这些年年纪大了就帮人掌掌眼,和刘进禄这样买进卖出什么都捣腾的年轻人,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