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我哥说了,给市规划局那位黄主任送点好处,他是主管县里几家大厂福利房的,保管这回厂子东边那片家属楼,有咱们一间。”

林建国却不以为然,“这回就是不送礼,也肯定有咱们一间,那分房报告从咱俩结婚就打上去了,比咱们资格老的都分了房子,轮也该轮到咱们了。”

“可比咱们资格浅的,也有早两年分下房子的,你要是老实巴交等指标,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王丽珍听了王大海的话,对送礼这事儿已经是势在必行了,“年年有人送礼,年年就有人插队,你知道么!”

林建国上午才在医院挂过水,晚上的饭也没吃两口,这会儿胃又不舒服起来,蜷缩着躺在床上,对喋喋不休的王丽珍不胜其烦,只能选择了沉默。

而林建水屋里,却平静多了。

田凤霞锁上门窗,偷偷看了好几遍确定外头没人,才拉着林建水小声道:“你知道,妈的存折上,有多少钱么?”

林建水正在吃饭,饭是晚上林母做的,因为林建国胃不舒服搅的面疙瘩汤炒的土豆丝,天正热着放了这么久也没凉,就是土豆丝儿太清淡了,感觉一点味儿也没有,芳芳只愿意啃馒头,不肯吃菜。

听见这话,林建水有点懵,诧异的摇了摇头,“你怎么会知道妈的存折……你刚才?”

“我可没拿你妈存折!”田凤霞知道他想什么,赶紧就给否了,“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你想知道上头有多少钱不?”

林建水起身,再一次往门外看了一遍,拐回来坐下,到底还是没忍住,点了点头,“有多少?”

田凤霞得意的笑了,偷偷凑到林建水耳朵边小声道:“三千九百二十一块八毛六!”

“什么?!”林建水激动得一下子从凳子上滑了下来,满脸震惊的看着田凤霞,“不可能,你肯定是胡说的!”

田凤霞轻哼一声,“你说要是分家,这三千块钱拿出来大家分分,咱们差不多也能分一千块吧,一千块呢!哈哈……能买多少好吃的和漂亮衣服呀!”

林建水无奈的摇了摇头,等田凤霞那股子劲头过去,才开始泼冷水,“你想分家,我就问问你,分了家,咱们住哪儿?”

田凤霞愣住了。

王丽珍说厂里要分房子,她跟林建国夫妻俩都在棉纺厂工作,也排队排了这么些年,可林建水……他去厂里后勤部递资料人家都不要,前面排队的名单资料拿出来摞了差不多一人高,像林建水这样的,且等着吧。

林建水见田凤霞反应过来了,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最想分家的不是你,是大嫂,人家两口子都拿工资,努努力还能在厂里分房子,大伟也大了该上小学不用带了,搬出去不用伺候老人还自在,我都不知道,你跟在旁边瞎起哄个什么劲儿,长那么漂亮一张脸,这脑子怎么就不够数呢,唉……”

田凤霞本来已经对林建水刮目相看了,但是听到他最后一句,到底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了林建水的后脑勺上,“谁不够数!一个爹妈生的一个厂上班,你大哥都混上车间主任了,再看看你!”

“行行行我错了行吗!”林建水赶紧抱着脑袋躲到一边,端了碗筷往厨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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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林建民一个人在家,?孤枕难眠想媳妇儿——周小娥这趟回娘家,已经半个多月了。

第二天一早,林建民摆摊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收摊后去找周小娥,?说起张红英摔跤还让他接周小娥回去商量分家的事儿。

周小娥愣了一下,?立马就听出了问题,?“妈说让你接我回去分家,?你怎么回答的?”

林建民挠了挠后脑勺,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说我没什么的。”

“哎呀!”周小娥的心思要比林建民玲珑多了,她懊恼的放下了手里拆着的旧毛裤,“妈这是试探你呢,你这直肠子,?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你怎么记不住呢!”

林建民其实还不是很明白,可周小娥说他,他只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

“要是分家,咱们肯定得从家里搬出来,原先是说想来县城开个小店,?可我去我那姐妹店里跟人家打听了一下,咱们手里这几十块钱,根本开不起来店面的。”那天林建民说起开店的事儿,她就记在了心底,?特意跟邻居们打听了原先那个小姐妹的消息,?找到人家店里觍着脸问的。

“我那从小一块长大的姐妹,她也是夫妻俩做生意,开了个小吃店,?卖包子米线馄饨什么的,就我妈这房子后头再过一条街的临街的铺面,连后厨总共也就二十五平米多点吧,一个月的租金都三十块了,现在外头租房子,房租起码是三个月一交,就这还不算水电煤啥的开销,还得添置桌椅板凳灶台上的一套,就咱们手里现在这几十块钱,根本就连一个灶台都搭不起来。”正是因为把这件事儿放在了心上,周小娥才会这么认真的去了解,只是了解到的结果,不那么尽如人意罢了。

这一盆冷水兜下来,林建民连续好多天卖粽子的成就感,也给浇没了。

他有点闷闷的弯腰抱过来今天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秀秀,托着她兜着尿戒子的小屁股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故作夸张的叹了口气,“唉,可现在是妈生气了,分不分家,也由不得咱们了。”

这话倒是真的。

秀秀被林建民这声叹息唤回了神游的思绪,她有点失落的往林建民怀里拱了拱,没有金子的气息,那根大金链子不见了。

她有点失落的看向周小娥,现在从她的眼睛里看过去,周小娥的胸口有一团黑气,按照她的认知这应该是一团病气,这种东西刚形成的时候是白色的,现在已经变成了黑色,虽然不是很浓密,但是已经隐隐约约有往外扩散的趋势了。

因为昨天接触到了林建民拿回来的那根金链子,短暂的接触虽然没能让秀秀找到吸收那根金链子的集会,可也让她的本源神力也稍微提升了点,她才能看到周小娥身上的阴气来源。

可她虽然看到了,但是这具人类身体还是太过幼嫩,连话也不会说,根本不可能告诉妈妈赶紧去看病,所以这两天,她一直有点蔫蔫的,高兴不起来。

不过肉嘟嘟的小脸,哪怕不笑也显不出来忧愁,所以爸爸妈妈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萎靡,只是以为这两天她不是很高兴。

有了林建民的帮忙,周小娥很快把那条旧毛裤给拆完而且团成了团,这些毛线她想着等天冷了给两个孩子织小鞋子。

找了个塑料袋把毛线装好,周小娥才说起回林家的事儿,“既然妈都提出来了,我再不回去也不好,不过这些天我妈帮着包粽子又带孩子的,昨晚上我听她半夜又手疼的直哎呀,一会儿吃完中午饭,你在家看着两个孩子,我带她去医院开点药,咱们回去也好让她安生歇歇。”

林建民点了点头,又把这两天多出来的钱交给了周小娥,“多带点钱,找个专家给妈看。”

周小娥也没推辞,接过钱应了下来。

吃过中午饭,哄睡了两个孩子,周小娥就带着周母往县医院去了。

周母手腕疼主要是因为腱鞘炎,也算是老毛病了,年轻时候刮风下雨的帮人浆洗缝补不注意落下来的病,年纪越大越严重了,周小娥回来前还是偶尔疼,这连着好几天,半夜周小娥都能听到周母强忍着疼痛抽气得声音。

青山县不是个发达的县城,县医院也就是科室器械强一点。

周母的腱鞘炎得了这么些年,县医院她也没少来,专家更是没少看,周小娥领着她想仔细让医生瞧瞧,可周母跟医生几句话,那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就已经开出了处置单。

抽取积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