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这边陷入诡异的寂静里,另一边,气愤的汉子也冲向凌瑶,打算动手了。
可惜,凌瑶怎么说也是金丹修士,不带灵力挥出一拳,便让汉子牙齿带血崩落,摔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这位娇小的俏姑娘。
凌瑶不理会他们。
她早就知晓内情,对这汉子半点不手软,连揍数拳,揍得汉子哭爹喊娘,才问:“说,你花了多少钱把人买回来的?”
汉子挣扎着欲要爬起来,嘴里还直嚷嚷:“关你什么事?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关三——”
凌瑶一脚踩上去:“说不说。”
汉子惨叫一声,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年轻妇人吓坏了,忙不迭挣开秦书臻,冲到凌瑶跟前,跪下来,哭着道:“姑娘饶命,不管如何,他也是我男人——”
凌瑶侧头看她,对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柔弱样子半分也不陌生,只道:“什么男人?以后不是了!”转回去,脚下用力,“说不说。”
汉子怂了,连忙道:“十两,足足十两白银!”
凌瑶从储物袋里掏出十两,想了想,朝旁边的玄真道:“师叔有铜板吗?给我一枚。”玄真向来会在身上留一些铜板,在路上遇到化缘的僧侣道人,都会施舍几枚。
玄真默默掏出一枚铜板,抛给她。
凌瑶将十两碎银加一枚铜板拍到汉子脸上,道:“呐,我现在把这姑娘买下来了,这一铜板,就当姑娘我赏你的!”
年轻妇人愣住。
汉子也愣住,下一刻立马嚷嚷出声:“她是我媳妇,你想买就买吗?”
凌瑶笑嘻嘻:“我就要买,你管得着吗?”她松开脚,“好了,钱给你了,人我带走了。”
她走向那名傻掉的妇人面前,拽起她胳膊,欲要带其离开。
“不不,”妇人挣扎,“我已经嫁人了,怎么能再——”
汉子也爬起来,嚷嚷道:“她已经不是干净姑娘,你带走又有什么——”
“啪!”
“啊——”
一道人影飞出数米远。
众人哗然。这一巴掌的力道,可比方才厉害多了。
凌瑶站定,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打女人的腌臜玩意,也配跟姐姐我提干净?”
汉子挣扎着爬起来,满脸惊惧地看着她。
“买了好,顺娘再跟着关三,只怕要受罪至死。”
“嘘,你小声点。”
“哎,顺娘也是可怜人啊。”
……
凌瑶环视一周,冷哼一声,将呐呐不敢吭声的妇人拽回秦书臻身边,道:“走了。”
这回,救人打人的都是她,完全没有男主表现的余地,这妇人至少不会粘着男主了。
至于后续……
拽着抽抽噎噎、惊惶不安的妇人,凌瑶跟着他们踏入一酒楼。
坐下后,她还不忘先点上一桌子的菜。
旁边的秦书臻已经开始轻声细语地询问妇人的情况。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名妇人紧张地看了眼凌瑶,再看看对面两名俊俏公子和清冷和尚,嗫嚅道:“我、我叫顺娘,我今年十七了。”
没错,这位作妇人打扮的姑娘,只有十七岁。
几人对民间的婚嫁习俗也有所了解,对此倒是没有太大意外。
秦书臻怜惜地握着顺娘的手,柔声问:“你怎么会被卖给那样的人?”
许是因为她柔软的气质让人放心,又许是顺娘自己也觉得委屈不平,抽抽噎噎地便将自己的经历讲了出来。
顺娘跟着家人逃荒至此,刚进城就被关三看上。可关三是清鸣城出了名的混子,顺娘家人自然不肯。
关三便趁其家中父兄出门之际,摸进她家暂住的茅草屋,把她强上了。
顺娘家人再不愿意,也没法,只得忍辱收了关三的十两银子,将顺娘送进他家。
顺娘为了家人不被为难,也只能委曲求全。
而关三此人本就不是善茬,又惯爱喝酒。貌美如顺娘,仍是动辄打骂,今春才因此流掉了一个孩子。
凌瑶再听一遍,感触更深。
也真怪不得年纪轻轻的顺娘要粘着顾远之——年轻潇洒,武力高强,又有救命之恩。家人无法救她出苦海,顾远之却随手便能解决。
顺娘是把顾远之当溺水浮木了吧?
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凌瑶开始走神。上一世,顺娘是怎么死的?
顾远之英雄救美,顺娘害怕无依之下,便紧紧攀着他,甚至自荐枕席、以身相许。
养伤的秦书臻陡然撞见男主抱着顺娘,醋意大发,俩人遂爆发争吵,顾远之便要顺娘离开。
原著里,顺娘觉得被抛弃,又得罪了关三,生怕连累家人,无可倚靠之下,遂投河自尽。
上一世,凌瑶只觉得顾远之思虑不周,遂给他出主意,让他将人送到临城,找个好人家,把人安置妥当。
安置妥当没有,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顾远之送人离开,一去数日,秦书臻醋海生波,对她生隙……
凌瑶陡然回过味儿来。
等下,这些关她屁事哦?
给人非分之想的是顾远之,没把秦书臻哄好的是顾远之,做事不妥帖的也是顾远之……怎么反倒怪她胡乱出主意,让顾远之跟一漂亮姑娘单独相处好几日?
思及此,凌瑶打断唉声叹气的秦书臻,道:“你问了这许多,除了感慨人家可怜,就没点别的话了吗?”
秦书臻愣了愣,问:“要说什么?”
凌瑶没好气:“说说怎么安置顺娘啊。”
秦书臻不解:“我们不是把她救下来了吗?”
凌瑶无语:“这只能算救下一半,顺娘若是还要在这里生活,就躲不开那个关三的胁迫,难道你觉得那关三会这么算了吗?再者,你就算把顺娘带走了,顺娘家里人呢?难道不会受到打击报复吗?”
顺娘咬唇,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秦书臻听得一愣一愣的:“如此麻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