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捋须道:“少年人头次定亲,兴奋过头也可以理解。”
武延基故作不经意地笑道:“侄儿梦见父亲,他老人家没能亲眼看到我定亲,一定非常遗憾。”
武三思叹息道:“魏王兄暴毙早逝,乃是我武氏最大的损失!你也无需伤感,今后成家立业,武氏基业,还要靠你传承。”
“侄儿谨遵叔父教诲。”武延基急忙恭敬揖礼。
武延基一脸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但说无妨。”武三思笑道。
武延基故作满脸困惑的样子道:“坊间一直有流言说,均州四?山的三千兵马,是父亲当年私藏下的,其首领徐建章也是父亲心腹,不知可有此事?”
武三思沉吟片刻,叹道:“此事倒也不假,均州那支兵马的存在我也知道,原本不过是用来防备越王李贞余孽的。后来得知太子李显当年被幽禁在房州,圣人又有意将其召回,你父亲急怒之下,才铤而走险,传信徐建章,命他假扮叛军袭击九梁山”
武延基一字不漏地把武三思的话记在心里,当即追问道:“这么说,是父亲亲笔手书传信徐建章起兵的?”
武三思愣了下,点头道:“不错,徐建章是你父亲的心腹,没有见到他的手书,徐建章如何敢擅自行事?袭击九梁山失败,你父亲急火攻心之下,才暴毙而亡的。此事我已经如实禀报圣人,圣人为顾及武氏颜面,只对外宣称,你父亲是突发病症暴毙,无人知道徐建章的叛军与武氏有关。”
武延基听罢,沉默了好一会,目光深沉地望了眼武三思,拱手道:“多谢叔父如实相告,解去侄儿心头一桩困惑,侄儿还要招呼宾客,先行告退。”
武三思笑道:“去吧,我处理好这几分政事堂批文就来。”
内书房门轻轻合拢,武三思笑容渐渐消失,皱起眉头,他总觉得武延基今日看起来不太寻常。
回廊外,武延基重重地在栏杆上拍打几下,俊脸铁青。
他的叔父,梁王武三思在说谎!
他不知道徐建章有没有接到他父亲的亲笔信,但那封信最后却是落在圣人手里,这一点则是他秘密调查许久才知道的。
徐建章死在房州,连尸骨都没有,谁会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接到武承嗣的传讯!
如此推算,武承嗣写的信根本没有送到徐建章手里,那么到底是谁指使他起兵的?
再结合那两封密信来看,武三思绝对在说谎,真正指使徐建章起兵的人,根本就是他才对!
武延基满面寒霜,凝目望着荷花池里盛开的莲叶,两封密信的内容像过电一般闪过脑海。
越想,他越发觉得遍体生寒。
再想想武承嗣死后,隆武堂大权尽归武三思,圣人也越发倚重他,梁王成了武氏诸王的领袖。
如果武氏子弟有机会成为太子,第一人选就是武三思。
武延基攥紧拳头,双目阴沉,这件事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的好叔父,梁王已经不值得信任。
唐贼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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