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悍陪两位小王爷去找李显请假的时候,恰好碰见李显太平公主还有几名东宫官员从明德殿出来。
说明情由,李显很痛快的批准他们出宫宴饮欢聚,只是讲明不许去敦化坊、思顺坊等烟花之地寻欢作乐。
宴良骏也在东宫几名官员中,曹悍没敢上前说话,只是远远的拱手致意。
老宴现在还不知道亲卫们刚才差点和魏王发生冲突,待会回去知道,肯定要大发雷霆。
不管了,反正待会他就要溜出宫去,老宴的怒火就让夫蒙灵察和程伯献几个受了。
他去宫外躲两天,等老宴气消了再回来。
曹悍本想找机会问问太平公主,安定那老妖婆是如何跟皇帝告状的,皇帝又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可是太平公主一副高傲冷漠生人勿近的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带着冯全径直出了明德门,坐上车驾离去。
曹悍暗暗恼火,这女人也不知吃错什么药,平白无故臭着一张脸。
三人各自牵马离开东宫,出广运门的时候,曹悍远远望见永春门那边,一队车驾正要入门,却被一个身穿绿袍的低品级宦官拦住,那宦官跪在车驾前苦苦哀求着什么。
曹悍定睛瞧了会,皱起眉头:“那人好像是鲁正元鲁内侍啊?”
李重俊看了几眼,撇撇嘴说道:“是鲁正元。车上坐的是我那好大哥,平恩郡王李重福!”
李重俊鼻息间哼了哼,似乎有些不屑。
李重润轻声道:“回到神都后,圣人以照护父王不周为由,将鲁正元贬为从八品下的低品杂使宦官,赶到内仆局做些辛苦活。听说他还去求过梁王,结果梁王根本不见他,武家其他人更是无人搭理。”
顿了下,李重润淡淡道:“鲁正元是圣人派去黄枫谷的监管太监,如今父王回朝,过去幽禁黄枫谷的事不宜再提,他又是圣人和父王之间母子嫌隙的见证者,身份尴尬,能够活下命来,也是因父王为他说了两句好话。”
李重俊懒洋洋地道:“听说鲁老阉人在内仆局日子不好过,像他这样,曾经做到四品宦官的宫人,遭难被贬最是凄惨,甭管有仇没仇,认识不认识,都会有一大帮人落井下石。
鲁正元失了恩宠,在梁王那里自然没了利用价值,如今是两面不讨好。在黄枫谷时,大哥与他打牌谈笑,关系最是亲密不过,现在你看看,大哥封了郡王,而他被贬,眼巴巴地跑去求大哥照拂一二,可人家岂会理他?
鲁正元算是押错了宝,我那好大哥乃是心性凉薄之人,连自家兄弟有难他都不会管,又怎么会管一个阉人?”
李重润皱眉轻叱道:“三郎,不许胡言乱语!父王都说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而今我们一家人平安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李重俊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看来他对九梁山上,李重福抛下李重茂逃命一事还在耿耿于怀。
曹悍远远望着被卫士拖走,在那挣扎哭喊的鲁正元,叹了口气道:“他跟我们一起从九梁山死里逃生,危难关头也算生死与共,尚且有几分情义在,何不请太子出面,为他在东宫谋份差事?”
李重润摇头道:“父王刚刚入主东宫,诸事繁多,还是不要拿这种小事去打扰他。鲁正元曾经是圣人的亲信太监,在内宫多年,身份敏感,贸然对其拉拢示好,只怕会引得不必要的麻烦。”
李重俊笑道:“曹大哥无需理会他,一个奴才而已,反正他在内仆局也死不了,顶多是挨打挨骂吃点苦头罢了。这厮在黄枫谷时对我们看管严厉,要不是后来识相了,对我们百般讨好,就连我也饶不了他。”
两人跨上马准备离开皇城,曹悍无奈,只得跟在他们身后。
回头再看一眼,鲁正元已经被李重福的卫士驱赶走了,他的郡王车驾则缓缓驶入东宫。
神都南市,万福苑主楼雅间,李隆基早已等候在此。
三人到来,相互见礼后,在宽大锦榻上围着一方矮桌两两相对而坐。
有身段颇为妖娆的女侍端着盘子上前摆放菜品酒水。
李重俊盯着人家肆无忌惮的打量,嘟囔道:“若非父王发了话,咱们就把聚会之地改在思顺坊的藏花小筑,那里的姑娘色艺俱佳,在神都可称一绝。”
几名女侍脸蛋羞红,却也不敢发作,更不敢流露恼怒之色,盈盈下拜后,低头快步退出雅间。
能到万福苑雅间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女侍们哪敢怠慢得罪,只要客人们不会闹得太过分,通常忍一忍也就罢了。
李隆基揶揄道:“看来俊哥儿已是那儿的常客喽?”
李重俊嘿嘿笑着,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刚入京那几日闲来无事,无意间与右春坊太子舍人宗楚客相识,他便邀请我去过几次”
瞧这厮一副回味无穷眉眼含春的样子,就知道他在那藏花小筑日子过得无比滋润,十有,十多年的童子身也丢在那了。
这小子今年还没满十六,过不了多久,神都纨绔圈里,又将再多一位花丛老手。
不过对于这些贵胄子弟来说,十几岁初尝人事算不得什么,只要别在成婚之前,弄几个娃娃出来,家里通常也不会管。
李显严令他们不许去烟花之地,不是怕他们坏了身子,而是怕名声受影响。
李重俊朝李隆基挤眼睛:“下次哥哥叫上你怎么样?”
李隆基头摇得像拨浪鼓:“小弟年纪尚小,身子骨未长成,无需着急。倒是曹大哥久在东宫,难得有机会出宫,你不妨邀约他一块去,也让曹大哥久旱逢甘霖,滋润滋润。”
“哈哈~~”
三人没心没肺地嘲笑起来。
曹悍大翻白眼,嗤笑道:“哥哥我抱姑娘的时候,你们仨毛头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李重俊却是不信,瞪大眼一副八卦样:“难道说,曹大哥在竹山就已经和齐娘子嗯嗯?”
李隆基信誓旦旦地分析道:“极有可能!曹大哥又不是什么老实人,齐娘子小家碧玉,他哪能憋得住!”
就连温润如玉的李重润也放下酒盏,微笑道:“曹大哥血气方刚,按理说已是为人父的年纪,若非来了神都,只怕早与齐娘子成婚。”
曹悍没好气地道:“你们几个少瞎猜了,我跟元娘清清白白,都还没成婚,岂会那啥!我像是如此禽兽的人吗?”
gu903();三位少郎相视一眼,齐齐点头:“不是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