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恼羞成怒,是因为被我戳中了心思。当年你和茹萍退婚时,她主动拒绝了你心里留给她的那个小小角落。你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因为你知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一个温婉大方善解人意的女孩无条件等你。”
依萍讽刺一笑。
“然而杜飞的死让你再次有了这个机会。如果说曾经那个默默爱你的茹萍让你愧疚自责,那么现在这个只身带娃的茹萍就让你同情怜惜。
当然,你不是要出轨,也不是要脚踏两只船,你只是想在不背叛我这个妻子又不违反公序良俗的同时,和茹萍碰撞精神层面的火花。”
“可是书桓,精神出轨也是出轨,即便你只出了一个脑细胞的轨。在爱情里,1%和99%的不忠同样可恨,只要不是百分之百,你对我就是背叛。”
“依萍,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你的忠诚?”话说到这个地步,何书桓也怒了,但更多的是无奈。
因为在他内心深处,真不认为这是出轨。有时他会想,茹萍之所以会嫁给杜飞,是不是跟他当年同意跟茹萍订婚一样,是被杜飞不顾一切的爱感动了。
若不是因为他悔婚狠狠伤了茹萍,她就不会离家出走,就不会在战场上遇到杜飞,那么她就不会结婚,也就不会带着两岁的儿子守寡。
当年救不了梦萍,如今又伤害了茹萍,这种罪恶感不经意间又回来了,它们一点点蚕食他的神经,让他无时无刻都充满犯罪感。
“依萍,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样尖锐,我不同意你的出轨理论,更不承认你对我的出轨指控,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我爱的人是你。
如果今天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是茹萍,而是梦萍、可云、方瑜,不管是谁,我都会这样做。因为我是在关心家人朋友,而不是你说的那种龌龊的出轨!”
“依萍,如果你可以少点敏感,少点猜忌,少点多疑,少点偏执和尖锐,那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矛盾和战争。”
“我猜忌?我多疑?”依萍眼睫一颤:“所以,到头来全是我的错,而你则想继续扮演家人角色来开解安慰茹萍?”
“那你要我怎么做?同住一个屋檐下,让我从此不跟她说话,这样你的猜疑心就停止了?”
依萍就这样看着他,沉默良久,最后她擦干眼泪。
这里终究不是大上海舞厅。
“回家吧。”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干脆说分手,因为要结束一段婚姻原比结束一场恋爱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