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也同她方才一样,四面八方地给兄长瞧了个遍?
崔湄并未遮掩自己的容貌,但兄长同他说起的时候,分明说他并不认得她。
看来只是不愿与他多言,淡淡揭过了。
谢峥觉得心里头莫名有些堵。
可他又不能同她解释,先前闯进来的那个并不是他,而是自己的兄长。
其实细究起来,他才是不该在此处,不该瞧着她的小叔。
谢峥一直不曾出声,眸底幽深无波,令崔湄猜不大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只知看他微垂的唇角,便是又生气了。
他平日里虽总给人一种温文尔雅、淡泊疏离之感,可崔湄与他还算亲密地相处了些时日,知晓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般君子。
甚至有的时候,并不墨守成规,隐隐暗藏着宛若刀刃般的凌厉,足以洞悉一切。
这令她忽然觉得,自己现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捂着,显得非常愚蠢。
她讪讪垂下手,垂首站在了一侧,心跳如擂鼓。
桌边的男子兀自站起身来,大步走向床榻,自其间翻出早已被她撕裂的外衫,冷着脸走了过来。
宽大的外袍登时罩在了她的肩上。
他的动作不算温柔,将她套在外衫里,往身前猛地一拉,她便又跌在了他的胸膛上,而后他捏着她的肩,将她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
崔湄从前也不觉得自己力气小,如今被他卷饼似地裹着,只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
她一边揉着撞红了的鼻尖,一边挣扎道:“……你弄疼我了。”
她抬眸盯着男子下颌有些许露头迹象的胡茬,忽然发觉她似乎刚巧比他矮了一头。
但她在同龄的闺秀中已然算得上高挑。